蓝心处于茫然状态:“他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待会儿跟你解释。”林植说:“你有没有他家人的联系的方式?”
她听出林植语气中的焦急:“我有他堂姐郑西娅的联系方式,我马上发给你。”
等那串数字发送过来后,林植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立马拨打出去。
“喂,你好。”郑西娅甜美的声线中透着沙哑。
“西娅小姐,我是郑少的同学,我找郑少有事,你能让他接一下吗?”
郑西娅以为这是某个爱慕堂弟的女同学,想都没想就拒绝:“抱歉,这位小姐,堂弟正在休息。”
“休息”二字触动了林植的神经:“请问是真的在休息吗?”
郑西娅望向病房:“是的!这种小事,我没必要骗你。”
待挂断电话之后,郑西娅走进病房,床上的混血少年脸上血色全无正在沉睡,脖子被厚厚的纱布包着。
当真是让人心惊肉跳的一晚,恐怕伯父也万万想不到堂弟这样决绝吧。多年前送走白月光,这下连白月光的儿子也险些没了。但凡他在白月光难产之后不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到无辜的孩子身上,堂弟也不会一时情绪过激走到今天的地步。
为了一条礼德斯校长的宠物蛇而对儿子大动干戈,伯父真是个让人无法夸出优点的好父亲呢。
郑会长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丝丝白发掺杂在黑发之中。只要一闭上双眼,几个小时前的场景就会涌上脑海。
本来安静跪着的少年不知从哪个地方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上,脸上是奇异兴奋的笑容,带着疯子的色彩。
“父亲,要不然你杀了我吧。”他站起来朝这个和他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比紧密血缘关系的人步步逼近。
“你不是恨我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死亡吗?现在机会来了,我把命还给你。”他的嘴角越咧越夸张,将手里的匕首塞进郑会长手里。
刀刃闪着锋利冰冷的光芒,郑会长将匕首扔在地上,很清脆地一声响,他暴跳如雷:“混账,我养你这么多年,哪里对不起你?”
郑止里低低地笑,弯腰将匕首捡起来,忽而目光一寒,竟比刀锋还要冷硬三分。
“你以为你对我很好吗?从小到大,你有夸过我一句吗?我只要做错一件小事,你就认为我顽劣不堪,你就只会打我来彰显你作为父亲的权威。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干脆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直接掐死我?”
“是啊,我当时就应该掐死你这个畜生,你母亲舍下生命就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你以为我会害怕吗?我活这么久,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
郑会长的态度没有软化,他知道这个儿子是一个聪明人,只是从不将聪明用到正道上来。聪明人都是惜命的。
“看吧。”混血少年自嘲:“你一直都觉得母亲拼命生下的孩子应该是江和敛,应该是贺远白,所以你觉得很不值,这个孩子和你心中的完美小孩差得越远,你就越替母亲不值。真是太可惜了,有我这样的孩子。父亲,一定心里是这样想的吧。”
他的眼泪流出来,郑会长的沉默默认了回答。
郑止里拿刀对着自己的脖子,郑会长如梦初醒,幸亏他反应及时夺下刀,如果伤口再深一点,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他手上沾着那孩子的血,就好像妻子难产大出血的那一天。
噩梦的一天,并且永远在他灵魂里留下印记。
郑西娅向病床走近,堂弟的右手还紧紧拽着手机。
她将手机从他手心里抽出来,食指不小心触碰到电源键,一通未接来电在屏幕上显示。
林姐姐?
郑西娅点进通话记录,如果单看时间的话很容易发现那点不同寻常之处来。
堂弟竟然是刚醒没多久就给这个人打电话了。
仔细一看,这个号码还有几分眼熟,郑西娅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自己接听的那个陌生号码。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几个数字。
林姐姐?中央城姓林的女孩可不少,但是很有存在感的似乎只有那么一位。
礼德斯二公子未婚妻林植。
同时也是前段时间被堂弟逼着玩游戏喝酒的那位姑娘。
林植刚到礼德斯学院,郑西娅打来电话:“你好,请问是林小姐吗?之前不知道是你,所以多有得罪。”
林植的心提了起来,不会是小变态真的挂了吧?
她的手心冒汗:“郑少他还好吗?”
郑西娅说:“不太好呢。所以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