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河的水面,波澜不惊之下,掩藏着吾必往矣的执念。
他面无表情仰高脖颈,目光幽远,看似在与锦权对视,眼神却无视般穿透对方的躯体,落在身后紧闭的白色高门之上。
——高加索,你封禁了我的爱人,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夷为平地。
他在心底第无数次默念这句誓言,握紧拳头。
“行了,今天就到这,跟你说下,明天不来了,你……帮我带个话。”
菲尼克斯一生光明磊落,不爱用鼓膜传音,高亢有力的音调突然急转而下,莫名有些伤感。
锦权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了答谢菲尼克斯这来之不易的“屈服”,他也紧随其后地做出动作,以表友好。
刹那之间,冰雪化冻,青涩的嫩芽加速破出苞心,苔藓急不可耐地爬上岩石间的缝隙。
仅片息光景,整个高加索自省门外竟熬过了凛冬,直接跳往生机勃发的春天!
在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的圆圈之外,温度骤然回升,大量水汽磅礴蒸发,一遍又一遍地湿润又干涸,循环重复。
化冰的速度赶不上蒸发的速度,直接汽化成一团迷雾森林。拨云见日,柳暗花明,天炉座终于回到了它自传的原本轨道。
这便是顶级自然系共工无解的强悍之处!徒一人之力便能扭转时间、季节,令人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当然,这般倒行逆施也必定会带来副作用,对生态系统造成巨大影响,范围若扩大,可能会导致山洪海啸、地块移动甚至地壳剧烈运动。
而高加索自省门外的这群人,尤其是菲尼克斯,还能泰然自若地站在这里,离不开另一名共工在暗处的平衡。
托马斯后怕地捂着嘴巴,努力适应身体温度的突变,浑身抖动着开口问道:“老大呢?是不是该走了?还不走她不怕腺体枯萎啊!”
同事的脸上洋溢起自豪的笑容:“你傻?老大怕腺体枯萎?五十年后你孙子痿了她都不一定萎!”
错杂细碎的议论声中,菲尼克斯闭上了眼睛,湖水的清澈即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羁狂妄。
周遭的冬春交替,丝毫没有对他产生影响,他安宁的表情宛若正身处四季如春的仙境,雪白的脸庞隐隐透出健康的绯红色。
他眼眶下的颧骨处泛着绯红,皮肤尤其薄嫩,整张面容姣好美丽,平日里搭配上如吹皱一池春水的蓝眸,简直比油画中的天使还要神圣。
左边耳垂上安宁地卧着一枚耳钉,简约的圆形玻璃材质,从切面与阳光的交界处,折射出他标志性的湖蓝色光芒。
此刻他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动静,锦权眉头一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率先示好,他还不买账?
正欲开口找傅雪主主持公道,突然想到什么,又如鲠在喉。
傅雪主能主持什么公道?她自己的名言就是:“狗屁公道母道,落到我手里,只有我道!”
“走吗?兰诺?”
菲尼克斯听见傅雪主的轻声呼唤,沁人心脾,温柔至极。
兰诺·菲尼克斯没有传音回答,也没有像刚刚那样嚣张地举起大喇叭。
他抚摸上自己的左边脖子,按压着腺体。
强壮、丰沛、热烈,这是他自己的直观感受。
可为什么救不出我的爱人?她就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他任凭无可奈何与不顾一切这两种情绪在胸膛翻腾,激烈地撕扯对抗,无穷尽地探索着暴动的边缘,只等待鱼死网破的那一刻。
“走……走?!”
食指与中指窜出两朵蓝色小火苗,灼伤了颈侧滑嫩的皮肤,顷刻便传来一阵焦香,那是皮肉被烧毁的表现。
在诡异的超高温下,覆盖于腺体之上的细胞组织几乎没有经历碳化的过程,就自行人间蒸发。
兰诺·菲尼克斯居然直接点燃了自己的腺体!
他疯了!
意识到这一点,纵使是傅雪主也忍不住胆寒。
她在遥远的雪山之巅蓦然睁开眼,失声尖叫道:“兰诺!停住!你失控了!”
这句告诫不可谓不刺耳,几乎要穿破兰诺的鼓膜。
锦权堪称大地之灵,掌握地脉滋养的生灵之生死,却未能在第一时间领悟到兰诺这一动作的涵义。
先驱保佑!菲尼克斯他但凡身上带点绿,也不至于这么坑我!
似乎难以短时间内接受菲尼克斯的异动,锦权正在权衡是否要立即上报,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被封冻进了冰块中!
“傅雪主!你也疯了吗!放我出去!”锦权动弹不得,立即传音给傅雪主,厉声斥责。
“你才疯了!赶紧跑吧!”
傅雪主反客为主,浑身的息壤自腺体泄洪般倾囊而出,在极短的几秒钟之内,便将广场上数以千计的人都变成了冰坨坨。
“你忘了他前年还天柱排行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