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一个外人吗？
“是您儿子自己偷溜去网吧，看着一副好学生的样混在人际关系混杂的场所，我要是那几个混混，也先盯上他，”路北倾偏要去看林佳树的眼睛，“你说是吧？”
两位家长明显怔住。他们从没想过这点，就像他们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去网吧那种地方。
“你什么态度？诽谤，这是诽谤！曹主任，这事没法私了！”看来在他来之前，曹主任和任添是想息事宁人的。
但现在似乎做不到了。
女人歇斯底里，指着路北倾大喊：“这事儿完不了，把你家长叫来，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家长教出你这样的混混。”
路北倾攥紧拳头，脸上的肌肉绷紧到结痂的唇角重新裂开，满嘴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心里难受。
他咬紧牙关，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才没有因为形单影只让自己败下阵来：“他们不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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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都听谁说的……”
检查早已结束。几位同学各自回班，回班路上还在说话。
乔以南鬼鬼祟祟但超级明显地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话题中的内容。
“班上后排那几个总是去校门口那家网吧的男生说的啊，说那个学弟总是瞒着父母偷偷去网吧，乖乖仔被混混盯上了呗……”
“他父母看着可强势了，路北倾一个人可搞不定。”
“你这话说的好像路北倾没爸妈一样……”
“你不知道啊，路北倾开学请假一周就是出国出席他爸妈的离婚官司去了……他父母分居很久了，现在各自有了自己的新家庭，谁都不想带着他。”
“什么？”乔以南第一次听到这个内容，没能管住自己的声音。
几个人纷纷回头，他们还不熟悉这个年级组里新来的同学：“同学，有什么事吗？”
“……没，”乔以南捂住嘴，“顺路，我也走这边。”
“哦，好吧。”
对方没有怀疑，乔以南却在心里盘算起了时间。
这么推算的话……第一次碰见路北倾的雨天，或许是他刚从国外回来的日子。
也是，刚刚得知父母都嫌他是累赘的日子。
乔以南也处理过学生和家长之间关系的问题。很多家长往往为了不影响孩子的学习状态，把离婚的念头延后，又或者是尽早离婚，单独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氛围。
可不论如何，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家庭拆分的下一代，甚至有部分需要进行心理疏导。
难怪路北倾很反感提到以前。他的父母分开之前，还不知道经过了多长一段摩擦。夹在中间的他，一定很不愉快。
当时的路北倾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这段日子变化的原因仿佛突然有了解释。
他也许只是想出门散心，不想一个人待在只有自己的空间。
乔以南设身处地想，那时的他，一定很无助。
可他还是在那个雨天，替她撑起了伞。
又或者是压根没有撑伞、放任自己被雨水淋透。
还被她泼了一身雨水。
……
乔以南捂住自己的脑门。
是半夜躺在被窝回想起来都要自责到抽自己一巴掌的程度。
……
“我去，你都从哪儿知道的？”
“我闺蜜的爸爸跟路北倾爸爸在同一个公司工作……”
“听起来形势对路北倾很不利啊，既然大家都知道点什么，没人帮他说话？”
“怎么说？消息都是去网吧的同学听说的，要是帮忙，那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去了网吧？而且口说无凭，又没证据。”
证据？
乔以南拿出自己的手机。
录下来的视频，她还没有删。
“况且谁敢惹那几个人，这是当时除了路北倾之外没人在现场，要让他们发现还有其他人在，怕是也会被打到封口。”
听到这个，乔以南后背发凉，连呼吸都显些凝固。
所以当时路北倾把所有人都支走了才……
“哒哒哒——”
清早的太阳悬挂在教学楼尽头的楼梯，而被阳光照耀的安静长廊，响起了用力狂奔的脚步。
几个人再次回头。
刚还跟在他们身后的女生，已经消失在了反方向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