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蕊蕊的复查结果总体乐观。
医生说,可以酌情减药,争取状态在高三前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走出医院大门时,明亮的阳光抛洒在张蕊蕊的身上,全身都泛着阵阵暖意。
久违地感受到风景中的美好,张蕊蕊眼眶泛着泪意。
她想起那段灰色的时光,自己像只伤痕累累的小动物,浑身冰冷地舔舐着伤口。
安宁没有揭开她那些旧伤疤,只是用温暖的怀抱陪伴她。
哭得神志不清时,张蕊蕊甚至说了句:“老师,你是我妈妈该多好……”
安宁失笑,轻轻理顺她的头发:“我看上去年纪很大吗?”
“不是,”张蕊蕊摇摇头,用手背蹭着眼睛,“是我比喻得不太对,我重说。”
“我要是能有一个您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最起码,在痛苦无助的时候,还能有人给她鼓励。
“你可以自己成为那样的角色。”安宁只是顺着她的背,轻轻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张蕊蕊不解地发问。
那天安宁没再多解释,而是转身去给张蕊蕊倒了杯温水。
沈乐知驾驶着汽车停到校园附近的街道上。
安宁细心替张蕊蕊整理好医生刚开的药,说:“逐渐减药的过程中,你可能偶尔会感觉到不适,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告诉老师,如果情况没有好转的话,可能要及时跟医生沟通调整配方。”
张蕊蕊答应着,背起书包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碰到已经冷掉的早餐。
“这些是不是要浪费掉了……”她踌躇着开口。
安宁无奈地扫了眼沈乐知,正准备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匆匆接起电话:“喂?苏主任,我今天出门办点事,已经回镇上了。”
张蕊蕊背好书包后,犹豫着该不该在这个时候下车。
安宁挂断电话后,说了句:“可能是昨晚停电的事,苏主任召集大家去开个会,正好,蕊蕊,我们一起回去。”
张蕊蕊点点头,先行下了车,等在旁边。
安宁说起停电事故时,表情又淡漠了下来。
张蕊蕊隔着车门,有点担忧地望着里面。
沈乐知的视线移过来:“怎么了吗,蕊蕊?”
张蕊蕊摇摇头,脸上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回教室的路上,张蕊蕊脑海里想着的都是安宁昨天在黑暗里说过的话,字字句句都透露出压抑着的忧虑和紧张,在飘着雨的夜晚显得那样悲凉。
她又想起安宁在画室里临摹名画时的模样,细而疏的眉毛下,那双眼睛凝望着画布时,像是在看一个逝去的灵魂。
或许是蕊蕊天生比较敏感吧,每次看着那种状态的安宁,总是感觉……
安老师似乎也处在一场巨大的悲痛中。
可是……她到底在悲伤什么呢?
暂住在安宁家的那段时间,张蕊蕊有一天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略显诡异的小箱子。
箱子外表看上去很陈旧,像是保存了许多年的物品。
张蕊蕊原本想借安宁书架上一本外国名著看,不小心碰翻了那个小箱子。
慌张之余,她蹲在地上将散落的纸片整理好,无法避免地窥见了某些文字。
从校门口穿过绿荫大道就能抵达教学楼门前。
这日的天气就如沈乐知所说,明亮的太阳悬挂在高空,碧蓝的天空像是被水洗刷过一样干净,几片绵柔的云彩飘过,一切都那样宁静祥和,跟昨夜的暴风雨仿佛存在于两个世界。
张蕊蕊看着自己走路时跟随在身后的影子,种种疑虑催动着她,终于开了口。
“老师。”
安宁听到身边传来的轻弱呼唤,顿了顿脚步,转过头来看向张蕊蕊。
“嗯?怎么了?”
张蕊蕊不知道该如何开启这个话题,毕竟脑海中的想法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憋了半天,也只是模模糊糊地问了句:“老师,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守护神吗?”
安宁的眸光颤了颤,她偏开视线,落在教学楼顶的红旗上。
“信则有,不信则无。”
张蕊蕊略微惊讶地抬起头来。
她原以为安宁不会回答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或者即使回答了,也是叫她不要瞎想些不存在的东西。
没想到,安宁的回答也如此模棱两可。
这让张蕊蕊的心飞快地跳动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咧开嘴笑了。
“那我信。”
她的眼神很坚定,甚至流露出一种向往。
安宁被她突然的笑容搞得有点莫名,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除了当下,其余的都不需要我们去担心。过去发生过的,已经不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