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了。”他合上门，并未直接谈起交易之事，取出茶具，像是要为程璞真沏一杯茶。
于明景，系统事先告诉了她名字。程璞真对不放在心上的事一向冷淡，于家在剧情里戏份约等于无，只是在许宜和苏缘的婚礼上，派了个代表前来赴宴。等文件一出手，钱款到账，程璞真交了医药费，两人再无交集。
可刚刚的敲门声却让她心悸。
他这时真正转过身来，妥贴的白色中式西装，蜷曲中长发，眉目疏朗。于明景把手里的茶杯端过来。
砰——
清脆的碎裂声让程璞真下意识躲闪，她捂住自己的眼睛，不住地颤抖。
“苏小姐，你怎么了？”于明景扶她坐下。
“盘扣……盘扣很好看。”程璞真勉强说出句夸赞的话，剩下的措辞像鱼刺，艰难地卡在喉咙里，隐隐作痛。
于明景西装上的盘扣，和於紫镜身上的那几枚一模一样。程璞真临死前看他最后一眼，瞥见的装饰她记得清清楚楚。
他是於紫镜吗？他或许是，两人似生的同一张脸，样貌相同。若於紫镜也被召来了剧情世界里，现实里的他，也死了吗？
程璞真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是的，他不是，不记得我了……”
于明景静坐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程璞真低着头，缓过神，苍白的嘴唇微微翘起，她难以压制心头之喜：“对，对不起啊，我的老毛病，有时候说不清楚话，坐一会儿就好。”说话间，程璞真从包里拿出密封的牛皮纸袋。
“我需要当场查看，尽管苏小姐不像会骗我。”于明景轻笑一声。
苏殊拿着裁纸刀刮开，心里有了新计划。她将许宜公司的文件卖给于明景，更要利用未来的信息帮助他，打压许家。
袋里的物什掉落，下一秒两人脸色皆脸色骤变。
牛皮纸袋里，不是什么机密文件，关键数据。茶壶旁，轻飘飘的几张纸，纸袋里装的是许宜的照片，他穿着黑西装，冷漠地直视镜头。
“我看着眼熟，想起他是下一期那本国际金融杂志的封面，首个上刊的A国人，”于明景轻叹一声，“杂志主编邀请了他很久。难怪你误会。”
程璞真捡起地上的照片，眼神冰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将五张照片撕了个粉碎。
许宜，拿算好的诡计玩弄人心，让她当着于明景的面难堪至极，出了这样大的丑。程璞真抓起碎纸，像看一团骨灰，一并攒成团撒到了空中。
没了这笔收入，苏殊实习生的工资，交不起今天要截至的医药费，到头来还要回去求着许宜，做他的专属助理，求他大发善心。
许宜那时提出这个要求，程璞真梗着脖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你拒绝我，我让你在A市失去所有工作。”许宜停顿片刻，冷冷地开口。
“我不怕你，绝对不可能做什么专属助理。”程璞真重重地摔门而出，走回了工位。
“给你添麻烦了，于总，我这就走。”程璞真躲闪的眼神不敢看向他，弯下腰，清理完地上的碎纸片。
于明景窥见她眼角的泪痕，伸手示意她停下，他用安抚的语气开口：“你很需要这笔钱吧？我依旧可以给你这笔钱，甚至更多。”
他面前的人，轻扬起头，浓密的黑发散开，露出月光似的眼睛。
“苏小姐，回到许宜身边，摸清他的弱点，套取有用的信息给我。我尊重你的意见，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