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围了上来,段暖扶住了许岁鸳的身体好让原本就虚脱不已的身子有一个支撑点。
“没事吧?”段暖轻声询问。
许岁鸳摇了摇头,顾浩看见了心底的紧张松了一半,可身体上的行动可没有半分的松懈,跟沈予执一样站在两个人女生的前面,一双眸子像是淬了火,死死地钉在了许忠的身上。
“你弟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绕不了你!!!”见有人在场,还是两个身高体壮的小伙子,许忠自觉不是对手,只能堪堪罢了手。
许岁鸳此时一颗心都在病房的许年身上,即使被扇了一巴掌,还是一脸的木讷和空洞,她现在根本不想计较这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病房里的人终于出来了,许忠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医生摇了摇头。
在许忠抱着病床上被披盖了白布的许年,许岁鸳只是木讷神情飘忽的无神地站在了门外看着一个中年男人痛哭流涕的画面,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涌现了一种叫舒畅的快感。
她甚至觉得许年走了也好,这样不用一个人徘徊在父母之间,不用忍受小妈的欺负,不用活的那么累。
周围的人有沈予执,顾浩和段暖,她似乎能看见他们在安慰她,也能听见她们在喊她,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些画面好像又理她很远很远,她想开开口让他们回家吧,不用总陪着她,可是她做不到。
终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世界都开始变得更在真实,她感受到了段暖抓着她胳膊的热度,以及沈予执奔跑去喊医生的真实感,许忠还是没有看她,可她并不在乎。
许年的葬礼是在七天后,许岁鸳并没有去参加,她自己偷偷的跑到了初中上学的那座山顶上,吹风,除了她自己还有许年的骨灰盒。
是的她偷了出来。
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这是她的亲弟弟。
日出很美,在天边一际晕开太阳的光辉,最开始像是橘黄色落日的谢幕,可慢慢地慢慢地从一篇橘海里先是漏出一小点的白芽,紧接着是半圆的日,最后是整一个的耀眼的光辉,无声的盛大。
“年年,日出是不是很美?”这是这七天以来许岁鸳说的第一句话,长久没开口的嗓音有些生涩难听。
“小的时候你怕黑,关了灯就不敢睡觉了,长大了房间里总也是要留一盏夜灯的,不然还是胆小的不敢睡觉。”
“我们年年这么怕黑,要是埋在了底下,怕是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了。”
她眼底盛满了温柔,手指怜爱的摩挲在一个陶瓷罐上。
“以前你总爱说想做一阵风,无忧无虑的看遍祖国大好河山。”
“今天的风很大,你就去看看吧。”
风里飘散了无数自由的粒子,许岁鸳挥着手告别。
办完了一切,许岁鸳还要回医院照顾病人,一个引发这一切火灾的病人。
自从那天从医院回去了以后,她没再联系沈予执他们,可这几个人总会轮流来看她,不是在医院的楼下偶遇,就会在小区里偶遇,其实哪里是什么偶遇,只不过他们都知道许年在她心里的分量,怕她出事罢了。
县城的医院是重新选址建造的,所以没有一点岁月的痕迹在这栋楼体上,可里面到底住着多少人的灵魂就不得而知。
许年走了以后,每天的天气都很好,可以用秋高气爽这几个字来形容,没有下过一场雨,阴过一次天,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太阳穿透窗帘带来的暖意。
烧毁的房子住不了人,许忠在这个小区很早以前就买了两栋房子,他和方怡娇毫不留恋的搬进了另一个全新的家,而许岁鸳搬了一张老旧的铁床守在了许年最后走的那个房间里。
她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这片宁和,就连许忠三翻四次请来重建的施工团队都被她请走了,房子空了,墙体上还留着擦不掉的黑色浓烟的痕迹,木质的地板也变的沟壑,天幕黑下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线路都被烧坏,开不了灯了,可她一点都不怕,好像许年还陪在她身边一样。
她的世界一下就静了下来,没有喧嚣的过往,没有光明的未来,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这几天她一直按部就班的从家里到医院,从医院到家里,许忠再也没有像那天一样失态过,没再用恶毒的语言攻击过她,她想可能是因为李梅林知道这件事后发了疯一样来找他闹过几次,许依年也跟他断绝的父女关系。
在身边仅剩下她这一个孩子的情况下,许忠不敢闹了,他还指望着她能给她养老送终。
“婷婷来了。”方怡娇见许岁鸳进来连忙把手里的暖壶递给了她,示意她去打水,可这次她没有动。
今天是许年的下葬的日子,她偷换了骨灰盒没有人发现,方怡娇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不悲不痛甚至嘴角还挂着该死的笑意。
无视了方怡娇的指令,许岁鸳来到病床前眼神平静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国字脸还带着婴儿肥,白皙稚嫩的脸庞上多出了几处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