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匆匆,时不时的路过几个熟人,打打招呼。
大厅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学校前门的全貌,许岁鸳有些低度近视又不爱戴眼镜,只能看到校门口外黑压压的一群来接孩子的家长,虽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的到,他们一定是笑着的。
穿堂风过,勾起了少女的发丝。
许岁鸳试图把遮在她额头处的碎发拨开,碎发溜进了眼里,蜇人。
“许岁鸳。”
有人唤她。
“嗯。”她含糊的应了一声,继续揉着眼睛。
头发蛰在眼里的不好受滋味,睁不开,只觉得眼前似乎压了一层黑影。
女孩的声音娇媚带着鼻音,低着头揉眼,明显就是在哭。
“你……你……你…..别哭啊。”顾浩有些慌张,双手局促不安的停在空中,说出的话也结结巴巴。
两人认识了五六年,还是头一次见许岁鸳哭,他有些不知所措,求助似的看向了一旁的男生。
那男生神情凝重,很是自然的拿出了一包手帕纸递了过去。
“什么?”
许岁鸳没太注意到顾浩说的话,接过东西,又揉了揉眼,东西好像是出来了。
原来是睫毛掉进了眼里,怪不得这么难弄出来,都快把她两个眼给揉瞎了。
“叔叔阿姨今天也没来吗?大不了还是我送你回家,你别哭了。”见女生一直未曾抬了头,顾浩支支吾吾决定还是说点什么比较好。
“不用了,我没多少东西了,一会打个车就能回家。”许岁鸳解释道。
两人住在同一个小区里,平时没事的时候会一块回家,偶尔寒暑假的时候顾浩的父母会亲自来接他,但顾浩从来没见过许岁鸳的父母来接送过她,没想到最后一次竟然真的也没来。
顾浩以为她不是很在意,不过眼下女孩眼角都残留着一丝猩红,明显是刚哭过的痕迹,见许岁鸳多少有点死鸭子嘴硬,顾浩也没拆穿她。
顾浩:“明晚聚会赏个脸记得来。”
“聚会?”许岁鸳疑惑。
顾浩脖子使劲往旁边扭了扭,下巴也重重的点了下,示意许岁鸳看过去。
一旁的少年站在来往不断的大厅里,身子修长涓如清风,看起来十分的打眼,任谁路过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许岁鸳自然抬起头的那刻就注意到。
不过当下…
“怎么脖子抽经了?”
“下巴也一起好不了了?”
她选择视而不见。
顾浩早料到许岁鸳会这么说,身体小幅度的撞了下一旁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目光炯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许岁鸳看,却半点也没张口的意思。
眼看着许岁鸳等着有些不耐烦,顾浩急躁了起来,掐低了音量,咬牙切齿地附耳说道。
“你倒是说话呀,哑巴了?”
片刻过后,那少年还是没有张口的意思,只是那双桃花眼包含着复杂又伤感的神情凝视着女孩。
大厅里来往的脚步声,交谈声在三人之间像是按了扩音器一般,格外的清晰。
“凭我的成绩能和我的男神上同一所大学吗?”
“聂城的话,你想都不要想了,人家学的可是播音专业,专业成绩统考第一,校考更不用说了,文化课哪次测试不都是在前面,要不是咱们学校花高价请来了播音专业的名师,你还真觉得人家会放弃好好的重点高中不读,跑过来借读一年。”
“那我岂不是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
“聂城!”
“真的是聂城。”同行的女生也看了过去。
“他对面站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就是一直缠着他的那个女的。”
“还真是,毕了业都不放过,真是不要脸。”
两个女生拿着行李,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避讳当事人在场。
顾浩最先甩了脸子,他跟许岁鸳认识六年,比跟聂城认识的时间都长,他实在容忍不了自己的朋友被诋毁。
直到那两个女生的背影缩成模糊不清的一个黑点,聂城都没说过话。
两人走了,可那一场对话,像是浓烟呛人的很,横亘在三人中间。
“呵。”许岁鸳冷哼了一声。
从被诋毁她就一直看着聂城,看着他置身事外的样子,她竟觉得有些好笑。
顾浩都知道帮她这个朋友说话,聂城却无动于衷。
看来她平日里那些好吃果然都喂了狗。
现在只要瞧见聂城那副像极了欠他钱似的尊容,只觉得头上冒火,一刻也待不得。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许岁鸳说完没等两人回复,就把那包抽了一张的手帕纸,塞进顾浩怀里,看也没看一旁的人,扭头就走,潇洒的很。
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