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她。
他盯着她嫣红的脸庞，就像植物学家在观察花开。
江潋又说起了梦话，泛着癔症。
她红嘟嘟的脸，噘着嘴，嘴唇像小金鱼一张一合：“陆燃…你为什么不爱我了……坏蛋…大坏蛋！”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跟蚊子似的嗡嗡小。
陆燃侧头贴着她唇边听她继续讲胡话：“为什么偏偏是卢思悦…我讨厌…她！你爱的是…她吗…坏蛋！”
江潋一口一个坏蛋，仿佛坏蛋这两个字已经是她字典里骂人的最高级了。
“傻瓜，我怎么会爱她。”陆燃捋顺她的发，轻抚着她的头，“爱你。”
至于为什么是卢思悦，陆燃和卢思悦的渊源就要从大一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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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时，陆燃躁郁症经常发作。
每次发病结束退房后，他都会站在酒店外凝望思考一会儿，因为每一次退房都意味着解脱重生。
酒店开在学校门口，那一次，陆燃碰上了卢思悦问路。
卢思悦也是大一刚入学的新生，她问陆燃学校门口哪有网咖。陆燃也不是很清楚，想了一会儿，两人交流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可就是这两分钟，被人恶意拍了照片传到雁大论坛上，照片的背景别有用意地突出了连锁酒店的一行大字。正值夏日周末，卢思悦穿着短裙，搭配着照片，被人造了黄谣。
虽然恶意发布帖子的同学受到了学校的处分，帖子被删除，这件事传播范围很小，只有同届的少部分学生知道，但是陆燃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他告诉卢思悦有需要的尽管开口，就有了后来陆燃把卢思悦推上学生会会长的那件事。
因为一件小事，陆燃帮了卢思悦一个大忙，卢思悦又欠了陆燃一个人情。卢思悦受到陆燃恩惠，觉得陆燃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正直帅哥，心生爱慕，对他表白多次，但每次都被陆燃以各种层出不穷的理由拒绝。
这一次，陆燃找到了卢思悦和他假恋爱，为了推开江潋。卢思悦欣然答应，愿意还陆燃这个人情，也愿意当他的假女友。
可这一切都是假象，陆燃自始至终爱的都只是江潋一人。
“爱你。”陆燃轻声重复道。
他垂眸，一个温热的吻落了上去。
江潋微微睁开了眼，向前倾身，胳膊勾上他的脖子，借势带着他倾倒在床上。
窗帘飘动，房间内密闭又安静，安静得仿佛陆燃能听见自己轰然错乱的心跳声。
他保持着手足无措的姿势，一动不动，连鼻腔都被江潋发丝间的山茶花香萦绕弥漫，空气里满是欲。眼睛不知道看哪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
须臾寂静，江潋往床上僵直一倒，眼瞳涣散无焦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砸吧了下嘴，继续合眼睡去。
——虚惊一场。
陆燃松了口气，倒在白色的床单上，心脏怦怦直跳。
江潋温热的体温在旁侧，身上还散着奶香味儿，胸口一起一伏，睡觉的样子像小猫一样，安静又乖巧。
陆燃调整了一下睡姿，躺在她旁边。一只手抬起她的头，将胳膊放在她的颈部让他枕着，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
陆燃的呼吸有条不紊地落下，两个人的温热与气息交缠融合在了一起。
静静地、如果这一刻能睡到天荒地老……
……
凌晨五点钟，天色蒙蒙亮，雾气很大，天光泛着蓝。
闹钟刚振两秒，就被陆燃条件反射性关掉，他要在江潋醒来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旁侧，小姑娘安静柔和的面旁陷入熟睡中去，长睫如同乌羽耷下，沾着晨昏第一缕柔光。
陆燃洗漱完，把一切整理好成他没来过的痕迹，悄然关上门。
这个点，街上已经有了三两晨跑的青年，他跟着跑了几圈，又找了家早餐店吃早餐。
无论高档餐厅或是充斥着烟火气息的路边小吃，陆燃的气质总像是韩剧里的财阀少爷，即便落魄，也是不羁的公子哥。
晃着时间，他溜达进图书馆，随手拿了本名著晨读。
他读书一目十行，读了大半本，看了眼时间，从列表里找到崔泽洋的微信。
他在对话框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打，直到编辑了一小段。核对几遍无误之后，点击发送。
江潋这一觉沉沉的睡到天亮，最后是被崔泽洋的电话吵醒的。
她一脸懵圈地看着自己身处的境地，听着那头崔泽洋那头娓娓道来的解释：
“姐姐，你昨天喝醉了，酒吧的老板和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我给你开了间房，把你安顿好之后我就回来了。你睡得还好吗？”
江潋拍着自己的后脑勺，头痛欲裂，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印象里只记得她和刘雅芝一起去醉了酒馆，然后还问了冯昱肆一个问题，再然后她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