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多少钱…看着给!”
光头踢了大个一脚。
“冤有头债有主,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你们钱,”丁静粗略地翻了一下便递回去,逻辑清晰道:“丧葬费,亲属抚恤金以及工伤补助金,都是按照《工伤保险条例》划分的,当年遇难的人都接受默认了赔偿金额,你们这样我可以报警你们勒索!”
光头发觉理亏,便转移话题,朝屋内打量着,“程总呢!我不跟娘们说,我找程总当面对质!”
“我老公出差了。”丁静错身,把光头的视线挡住。程一泽在里屋,她怕程一泽受到伤害。
“出差了?”光头嘴角一斜,主意横生。家里只剩个女人,好对付。男人不在,对付一个女人简直易如反掌。
丁静看向轮椅上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他看上去和那俩面目狰狞的地痞流氓截然不同。
她对残疾男人说:“关于你们说的赔偿不够的问题,等我老公回来后我会再与他核实当年遇难者名单,如果存在少发漏发定会补偿给你们。”
残疾男人叹了口气,没说话,似乎不愿圈进这场是非。
光头发现丁静不好糊弄,只能转变策略来硬的了。
他爆了句粗口,气焰更嚣张了,搬起一张凳子砸向木地板。
一声重响,凳腿砸歪了。
丁静捂着耳朵,尖叫一声,吓得往后一躲。
与此同时,程一泽气势汹汹地从卧室闯出来,手拿一块刚从阳台上捡的,生锈的、还沾着点土的尖铁铲,对着大汉一阵狂挥乱舞,把他们往外赶。
轻狂少年在家嚣张惯了,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此时的他害怕极了,眉心蹙成一团,闭眼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是一阵闭眼摸瞎地挥舞。
两个大汉只敢挑软柿子欺负女人,看见男孩手里的铁器就怂了,躲得比谁都快,二话不说兔子一样蹿下喽,把腿脚不利索的江立军丢在了门口。
江立军坐着轮椅,狭窄的门口转弯有些困难,还没等他把方向挪正,就感觉瘫痪的大腿传来了一阵刺痛。
丁静一声尖叫响彻楼层。
等程一泽再次睁开眼时,残疾男人的那条腿汩汩地向外流着血。两个大汉已经蹿的不见踪影,丁静反复拨打着陆燃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无奈之下,她和程一泽一起推着男人,出门拦了辆车,把他送到镇上最近的诊所。
……
诊所在老旧居民楼的二楼。
医生把江立军的伤口包扎,边说:“你腿部本身就有残疾,伤口内有坏死组织,血块充塞局部缺血,我这边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你们还是要带他去医院做个手术,顺便给他打破伤风。我们这个小诊所没有破伤风疫苗。”
医生怕他们不懂破伤风是什么补充道:“破伤风是由破伤风杆菌引起的一种特异性感染。破伤风杆菌通常生长在泥土、生锈的铁钉上,是一种厌氧细菌。最好在24小时之内打破伤风疫苗。”
“手术啊……”江立军犹豫了。
“你放心,”丁静说:“我来出。”
消失的两个大汉不知道又从哪冒了出来,高喊一声:“要一万!”
程一泽愤怒道:“我报警告你们勒索!”
其中一个大汉笑眯眯道:“小朋友,我们可没有动你分毫,但你把我姐夫残疾的那条腿划流血了,如果警察叔叔判你个过度防卫,年纪轻轻有案底你怕不怕啊?”
“你无耻!”程一泽冲上前,被丁静拦着拉了回去。
丁静无奈将钱丢给两个大汉。
两个大汉蜂拥而上,为谁拿钱而争论不休:
“我是你哥,这钱应该我拿着!”
“你拿就你拿,反正也是做手术用的!”
丁静摇了摇头,把他们当做两只抢食的狗。
陆燃在这时回过来了电话,听母亲讲述完,挂了电话直奔过来。
江立军看着小舅子二人啼笑皆非的闹剧,惭愧地对丁静说:“带着孩子回去吧,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丁静问他:“我看你小舅子不怎么靠谱,用不用帮你联系家属?”
光头在这时像长了耳朵一样,没好气地说:“多管闲事!我已经帮我姐夫联系过家属了,我可不想带个拖油瓶回去。”
丁静没搭理他,拉着程一泽转身走。
程一泽忽然变得很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任由丁静拉着。
两人刚走了两步,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江潋拉着父亲的手,眼眶通红:“爸,你没事吧?”
丁静回头看了眼,女孩的年纪看上去和陆燃差不多大。可怜的孩子,摊上这样的倒霉亲戚。
旁边的程一泽无意间回头,忽然顿住脚步。
他定睛仔细分辨了一阵,不太确定地张口:“棒棒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