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门口的文具店那么多,也不一定非得是她姑妈的江河文具。
陆燃这种大学霸喜欢买文具也正常,毕竟当时他都大一了,还去店里买高考五三模拟说要复习来着。
江潋摇摇头,大学霸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聂婉戴上洗漱发带,拿齐洗漱用品,看了眼江潋,“不过江江,说真的,我感觉陆燃对你和对我们的态度都不一样,对雅芝的态度一直很冷,对你的态度吧……”她思考该用怎样的词形容,“很微妙。”
江潋笑,补充道:“你应该说是忽冷忽热。每当感觉到他可能有那么一丁点意思吧,他就又离得远远的,重新归零。我们就一直是这样,进一步退一步,反复归零。”
她笑着,眸子很暗,“可能他这个人就这样,跟谁都没距离感,却也没那么亲近谁。至于他和我稍微交集多了一些,大概因为我们是高中校友吧。”
聂婉脑子一转,想出了个点子。
她到江潋跟前,在她耳边悄悄说:“我有个办法,可以知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什么办法?”
聂婉神秘一笑:“如果他听到有人叫你名字,回头得比你还快,就一定是对你有意思。”
江潋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见她不信,聂婉反驳道:“很准的!我在电视上看的呢。”
“好了好了,”江潋点了下聂婉的脑袋,“你快去洗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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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芝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她进门的时候很安静,一改往日话痨体质,在寝室一天都没怎么说话。
江潋能感觉到刘雅芝对待她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客气又生分。
只不过临近期末,学业负担变重,大家都各忙各的,也顾不上处理人际关系的琐事。
周四下午,体育选修课上课前十分钟,耿雨和聂婉一前一后出了门,剩下选修一样的江潋和刘雅芝在寝室。
换作平日两人会一起去上课,但刘雅芝自从酒吧回来之后有意疏远江潋,江潋发愁地捏了捏鼻根,决定迈出“破冰”第一步。
“雅芝,上课去吗?”
刘雅芝也没给江潋难堪,眉眼里反而流露出一丝惊喜,“走。”
两人走在去往排球场的路上,江潋话少,不擅长找话题,大脑正飞速运转着,刘雅芝先开口说话了:“江江,寝室四个只有咱们两个报的排球。”
她话说了一半,这让江潋预感不太好。因为刘雅芝从不说废话,出口必定意有所指。
接着,刘雅芝又说:“咱们两个的喜好是不是还挺相似的?”
刘雅芝把话说得再委婉,江潋也能听出言外之意。她无非就是想说她们两个都喜欢陆燃。
刘雅芝家庭条件优渥,书桌上摆的都是大牌护肤品,就连平常穿的衣服也没有杂牌,更别说包包了,没有低于四位数的。
她是名副其实的名媛。相貌出众,身材凹凸有致,聪明到隔三差五学学习,就轻而易举考上了一本。什么东西在她眼里都唾手可得,感情也一样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只要是喜欢的,几乎没有得不到的。对于陆燃,她也是在追求一种难以得到的攀登感。
江潋和她不同,从小到大都在退让。家庭条件不好,母亲除了做保洁就是当保姆,父亲后来遭遇意外又落下了残疾,更是雪上加霜。
从小母亲教育江潋,她家穷,别人有的东西她不一定要有。
所以,她在公园看到别的小朋友吃棉花糖,她舔舔嘴唇说自己不吃;看到别的女孩家有很多套芭比娃娃,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拿来玩一下;看到同班女生有很多漂亮的小裙子,她却捡亲戚孩子穿不要的衣服。一年四季,无论男生还是女生的衣服,无论长短合不合适,无论好不好看。
她习惯捡别人剩下的,她习惯自己不能拥有最好的。
所以她也觉得,那么好的陆燃,她不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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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体育课是排球比赛练习。教师充当裁判,哨声一下,双方激烈对决。
江潋和刘雅芝是对立的两组,刘雅芝组打得很猛,气势汹汹。
随着时间流逝,比分逐渐拉开,江潋组呈现弱势局面。
教师哨声示意暂停,去江潋组调整位置,变化策略。
位置变动后,江潋作为副攻,压力倍增,只能拼尽全力去打。
“好!”
伴随队友一声高喊,江潋成功挡下一球。
“咻——”一声长长的哨音,比赛暂停。
只不过江潋这一挡用力过猛,导致重心偏移,落地后双脚打滑,重重跌倒在地。
热心的同学瞬间涌上:“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
江潋瘫软在地上,脚崴得很重,她不由自主地呲了下牙,眼里泛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