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从C栋出来的时候,脸像个红苹果一样。虽然陆燃有意帮她说话,但江潋明白,那是他骨子里的教养。
陆燃在高中时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他好像总是比同龄人要更成熟更稳重一些,永远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雁镇新高开展过一场《大学等我》为主题的誓师大会,目标群体为高三年级。江潋所在的高二年级要为学长学姐们送上祝福,因此也参与了进来。
会议厅里,人头攒动。
陆燃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站在台上激昂演讲。全场灯光熄灭,仅有一束追光落在他身上。
台上的少年耀眼如常,声音温润,谈吐清晰。他说话的时候,唇角弯弯,带着笑意。他有一对酒窝,笑起来的时候很明朗,就像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之下,连同乌云也全部散去。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演讲最后,他引用了一段华坪高中的校训。字节铿锵有力,眼神坚定放光。
话毕,少年行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礼。
台下掌声雷鸣。
陆燃永远是光芒的、耀眼的、被人围绕的,就连下台后,贺卡和鲜花也是排成队伍送给他的。
江潋也为他准备了贺卡,只不过为了不表现得那么明显,她给其他班级骨干学长也送了贺卡。
不同的是,陆燃的那份贺卡里夹着一枚Q版卡通刺绣头像,是江潋亲手绣的。
这枚小小的头像,是她关上卧室门迅速做完作业的空余时间,在一个月的夜晚,一针一线挑灯夜缝的成果。
但对江潋来说,送出礼物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陆燃一路收着大家送来的祝福,其中不乏还有一些送精致又昂贵的礼物,但他都拒绝了,只收了鲜花和贺卡,每收下一份都不落下一个谢谢。
江潋被挤在最外围,她把手中的那份贺卡紧紧地攥在身后,犹豫了很久都没有上前。
眼看着陆燃的身影即将错过,江潋慢慢垂下了头。
“——稍等一下。”人群中男生的声音清悦有磁性。
陆燃走远了几步后忽然折回来,眉眼带笑望着江潋:“学妹?呃……应该是学妹吧,你手里的贺卡是送给我的吗?或者你有什么不方便,需要我转交给哪个学长吗?”
“给……”江潋声音小小的,脸色微红:“你的。”
陆燃笑了,很快,他双手接过贺卡。
“谢谢,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江潋微微点头,陆燃小心翼翼地展开。
贺卡内侧夹着一枚精致的刺绣头像,看起来花了很多心思——是他自己。
陆燃把贺卡合上,眉眼的笑意更浓了。
“我很喜欢。”
陆燃的接受向来坦荡又大方,他珍视每一份欣赏与爱慕,就算拒绝也给人舒服不尴尬的感觉。
那一刻,江潋觉得她这一个月的一针一线都值了,因为陆燃值得她如此。
她觉得陆燃这一生都应该有人热烈地爱着他,即便那个人不是她。
时间拉回到现在。
陆燃变了个性格,时痞时拽、时冷时热。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做什么都漫不经心,但他的秉性似乎没变,依然用那玩世不恭的躯壳,藏腋着一颗温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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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潋推开寝室门,刘雅芝正端坐在位置上卸妆。一见她回来,刘雅芝立马停下手下的动作,热情地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爱死你了小江江!说吧,明天想吃什么?姐请客!”
江潋不习惯与人亲密地接触,整个人一僵,尴尬地笑笑:“不用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刘雅芝没察觉,甚至还在她脸颊落下了一个感激的吻。她八卦心不减:“见到社联主席没?你走之后,我见好多女社长都花痴着脸从C栋出来了。怎么样?帅不帅?”
“是帅的,”江潋老实回答道,话锋一转,“你和吉他社社长聊得怎么样?”
刘雅芝一脸傲娇,“快拿下了。”
江潋笑:“那你还这么关心社联主席帅不帅?”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爱美之心……”话没说完,刘雅芝手机响了,在看到名字后,她冲江潋神秘一笑,“等会儿。”
刘雅芝人缘好,平日在寝室有煲不完的电话粥。这才刚开学就已经结交了好几个校内的姐妹。
江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算和姑妈开个视频。还没等她点开视频通话,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陆燃。
刘雅芝扬声器外放,对方的声音清晰传来:
“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让我给你打听那个叫陆燃的校草联系方式吗?下午去交表的时候我看到他了,他好像还是社联主席来着。人太拽……”
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