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初芒他们组的导游叫“阿艳”,当时三个导游站在一块,不知道是喊了声“阿艳导游”,三个中皮肤最黝黑、面相最凶猛,看上去满身腱子肉的高大男人转过身来,娘里娘气地应着:“吼,在这儿~”
“……”
??阿艳不是女的吗?
有人还真就直接这么问了。
“阿艳”导游倒也不恼,乐呵呵的亲自官方纠正:“字错了啦,是阿彦,他们打成阿艳了,吼~”
李忆绵凑到初芒耳朵旁,“他讲话怎么是这样的,这是台北人还是泰国人?”
阿彦导游耳朵机灵得很,立马回着:“台北人的啦,人家看着不像吗?”
李忆绵继续絮絮叨叨:“不像啊,台北人说话没这么重的泰味吧?”
“吼~哪里不像啦~”
阿彦导游一手拎一个行李箱,手臂肌肉贲张有力,环戴式麦克风揽在脖子上,拖着长音喊道:“第一组的小朋友们,跟好啦,我们现在去托运大厅,托——运——行——李——啦~”
“……”
旅游这个东西吧,确确实实挺有趣的,在欣赏美景的同时,也会遇见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五湖四海不同习性、不同性格的人凑到一块,一起相处个几天,不用说,都会擦出许多种火花。
终于上了飞机,初芒怕自己晕机,提前吃了晕车药和贴了晕车贴,这会儿子药性的昏沉感让她困倦,一坐到位置上就戴着眼罩小憩。
渐渐的脖子不知不觉弯下去,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还真睡着了。
熟悉的味道包裹着所有感知,像睡在曝晒过的棉被里般温暖,又像踩着云朵,松松软软,往下一沉,便溺死在梦乡。
旁边的陈令璟大气都不敢出,僵硬着身子,轻声叫来空姐把这上面的空调打高了点,又轻轻给初芒披上一层棉毯。
这位置本来是李忆绵的,但张佑安非要黏着她,就把陈令璟“赶”到这边来了。
初芒睡觉其实挺喜欢抓住某个东西,尤其是处于深睡状态,像揽住了一叶扁舟,自己便能在水里漂浮。她双手搭在陈令璟胳膊上,鼻息落在他肌肤处,又似长了针眼,一点点钻进他的毛孔里。
就像从哪窜进了一只蝴蝶,在陈令璟的鼻尖上短栖,蝴蝶煽动一下翅膀,心里的某个神经就纠缠起来痒一下。
陈令璟忘记之前在哪个营销号里看过这样一条视频,说一个人睡觉喜欢抱着玩偶,说明他内心深处缺乏安全感,这样做梦的时候就不会孤身一人,而是带着玩偶一起进入梦境。他看着初芒眼罩下泛着淡红的嘴唇,莫名联想到,她会把自己当成玩偶带进梦里吗?
飞机刚好掠过一片很著名的森林,从上面将一切尽收眼底十分具有震撼感,不少人惊呼起来要拍照。
兴许是耳边钻入了些许吵闹声,初芒无意识地半翻了个身,头又朝向舷窗那边。
陈令璟紧绷的神经放了放,又伸手把初芒那边的被角给抚平。
欢闹声过境,陈令璟准备掏出耳机听听音乐,刚缓慢地坐直身子,手往包的隔层去摸,初芒倒向那边的头又回来了,带着力量向陈令璟这边一倾。陈令璟怕她扑空,忙不迭停止一切动作,伸出肩膀去接。
好像只有靠在他肩膀上才能睡得舒服点。
陈令璟懒得去掏耳机了,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唇角像是没下来过。
那只蝴蝶又回到他的鼻尖,浅浅趴下来入睡。
算了。
败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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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放行李吼,十二点半在大厅集合,一起吃午饭噢~”阿彦导游的话刚说完,大家便拖着各自的行李,一哄而散。
他们住的地方是在岛上的一家民宿里,总共四层。前三层都是客房,只有顶楼是商业层,什么汗蒸店、酒吧、按摩店应有尽有。
初芒住在二楼靠东边,扫了房卡推门而入,屋内的装修风格挺朴素的,木质地板搭配着素色墙面,一张木床居于中间占据不少空间,旁边的木桌连接着隔窗,能透过泛黄的玻璃看到院内的植被和长满整面外墙的爬壁虎。
像是勃勃的夏意,漏进了屋内。
从房间里一推开窗,便能眺望到大海。碧蓝的天空与海水相拥,海鸥亲吻着海面,悠然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初芒从包里拿出拍立得,对着木桌的这个角度拍了张照片。
这个拍立得是李忆绵送她的成人礼,胶卷挺贵的,一直留着都没怎么用,所以便趁这次旅行拿来拍风景,回头做个手帐记录日常。
照片很快就吐出来了,待个几秒钟,画面一点点呈现上了色彩,暗黄与墨绿碰撞,有种别样的韵味。
初芒将照片放在桌面上,镜头渐渐拉远,像是她开始融入这方小世界的标志。
哪怕只有几天,她也希望能住得舒适。
将所有的东西一一摆放就位,把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