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2 / 3)

着脚步逃跑,陈令璟和初芒像两只逃跑的兔子,在屋内躲藏起来。

他们先是藏在衣柜后面,但奈何衣柜后面的位置太窄了,两人蜷缩在一起也挤着难受。

陈令璟朝衣柜外探了只眼睛,看清屋内的来人后,十分震惊。

我凑?

这不昨晚那个坑爹骗钱的大叔?

这世界,真小啊。

王大叔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见着,明明听到了厕所里的水流声了,还故意问:“我们的小宇,在哪里呀?”

“在床上?”王大叔掀开被子,自问自答,“噢,不在呀。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啊?”

“在床下?也不在。”

王大叔在屋内扫视着,看到了眼前的大柜子,一步步朝柜子的方向走。藏在后面的陈令璟心脏像是提到了嗓子眼那,干涩地吞了吞口水,正要以为要暴露时,没想到眼瞎的王大叔,只是把柜子门一开,“噢,不在柜子里呀。”

攥着初芒的手心,也渐渐传来薄薄的汗。

趁王大叔转身去里面房间的功夫,陈令璟拉着初芒,又往窗帘后躲。

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昏暗的环境让所有感知都放大。初芒看着陈令璟洗过头清爽的发梢,看着他的右眼眉骨处拆过纱布后留下的一道小疤痕,不深,粉红的印记刚好落在眉尾处,徒增一种锋利感,看着他深黑色的瞳孔,似磐石,似璟玉,看着他的下巴处冒着点淡淡的没有处理到的青渣,看着他的脖颈上露出一截喉结,一颗棕痣正点喉心,随着喉结上下滚了滚。

初芒大脑一阵嗡鸣,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难堪与无解的心虚让她急于逃离、急于解惑。属于夏天特有的燥热感漫上脸颊,又渐渐化成细汗落在额眉处,与碎发融在一起。她想动又不敢动,陈令璟身上带着好闻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鼻尖,更惹得人心悸。

任何两人所接触的地方,都在泛着滚烫。

王大叔从里屋出来,看见窗帘处很明显地隆起一道弧线,浅浅地笑着,决定跟自家儿子结束这场捉迷藏游戏,他缓缓踱步,老神在在地走到窗帘,将其猛地一拉开,“小宇,看,爸爸回来了!”

刹那,窗帘前后的三人,六目相对。

初芒:……

陈令璟:……

王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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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芒和王大叔顺了有大概二十分钟,才弄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王大叔是土生土长的云溪镇人,为了生计常年在异地奔波,后来巧遇拆迁在南辞市里分到了个房子,便搬到城里了,但和妻儿是聚少离多。所以趁着暑假想着回来见见自家儿子,顺便去云溪镇见见其他乡里领居,便由此搭上了遇见陈令璟他们的那一趟大巴。

而碰巧的是,胡韵萍的小情人最近在云溪镇旅游,两人便趁王大叔还没过来,偷偷在镇子里的小旅馆偷情。

所以说,小宇小朋友撒谎了。

别看年纪小,也是个事儿精,早就察觉到妈妈有点不对劲了,也很不喜欢这个莫名出现的叔叔。晚上胡韵萍以为他在里面的房间睡着了,才和情人偷偷颠鸾倒凤的。没想到小宇小朋友装睡,所以才会偷偷跑出去给陈令璟他们开门。

第二天也是他故意将风筝飞到阳台上的,本来是打算飞到自己家阳台上的,意料之外飞偏了,飞到隔壁人家的阳台了,但好在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陈令璟这个局外人大冤种来充当替罪羊,来破坏他妈和情人的私会。

这就有了陈令璟设计引蛇出洞,自己偷跑进房间拿风筝,最后还被彻底抓包的一连串事情。

就似蝴蝶效应一样,一发而牵动所有。

顶着大绿帽子的王大叔脸色暗沉,跟面前这个澡洗到一半就被揪出来的情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决定等胡韵萍回来一起“秋后问斩”。他不准备在人前发火,尤其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王大叔起身向陈令璟握了握手,又从破旧的皮夹子里掏出六十块钱,他的手满是厚重茧子,将钱递给陈令璟,“之前是叔给你开了个玩笑,哪有矿泉水那么贵的?”王大叔憨笑着,“今天的事多谢你了,咱们小宇不懂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有没有,叔,咱矿泉水也喝完了,哪有还退钱的道理。”陈令璟莫名挺同情王大叔的,心里对他的芥蒂一点点消失。

“收着吧,叔之前不该贪小便宜的,我这个人吧,没什么出息。”王大叔一声长叹,又坐回了椅子上,“本来可以早回来的,先是贪图末班车车费便宜五块钱,后来又贪人家的拖拉机,还把拖拉机给搞坏了,等了大半夜也没等到吊车,搞到第二天早上才来。哎,没出息哦,没出息。”

王大叔自顾自地说着话,满目悲凉。

像是自动配了一段“雪花啊飘飘,北风萧萧”的bgm。

这种人家家庭的私事,实在不好多管与久留,跟王大叔简单道别后,陈令璟和初芒便上楼回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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