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姑娘既是如今万象宫之主,又为傅家奔波,玄云斗胆替殿下和夫人谢谢姑娘,只是在下无以为报,这手札便交与姑娘了。”
沈凌接过手札,却没翻开看,将之放在桌上道:“今日多谢二位解惑,晚辈再没什么要问的了。”
“如今明州诸事已料理的差不多了,城南的百姓也尽数好转,京中尚有要事,再过几日晚辈也该启程回京,不知二位可有话或是信物要我带给陆公子,或者傅姑娘?”
“那小子,算了,人都半截埋入土了,哪还有什么带不带的。”慕容云摇头叹了口气,推拒了沈凌的话,“各自守好自己的地方,哪日黄泉再见,再说道说道吧。”
宁素华则是静了片刻,抬起头笑着道:“小小姐能好好活着便是我最大的期望了,我再没什么奢求,只盼若哪日傅家昭雪,还请姑娘来信告诉我一声,全我一念。”
“夫人放心,晚辈定铭记于心。”
这日午后,沈凌又跟着慕容云和宁素华去了二人留居的山庄之后的墓园,对着陈灏和傅南宁的墓一齐拜过。
临走时,她看着山庄风貌,一时起意问:“不知二位今后是何打算?”
“我老了,走不动了,这是夫人从前提到的祖籍之处,亦是夫人和殿下的安葬之处。”慕容云笑着牵过素华,拍了拍人手,怅然遥望墓上名字,道:“庄子是从前殿下留下的,我是殿下的侍从,素华是夫人的侍女,济安城繁华却也有很多流离失所之人,能终我二人一生留于济安,护着济安城四时烟雨,足矣。”
两墓一城,便是他们的余生。
“姑娘,如今的太子前些时日我也见了,看着倒也有些模样,还有那位少将军,听人说他是平南王府的,后生可畏啊,只是他们走得那样急,京中定是大事,姑娘也少留些时日,早早回去吧,这还有我们。”
沈凌对着两人躬身郑重一礼:“沈凌多谢二位,惟望二位珍重,留待他日。”
慕容云只是一笑,轻拂衣袖转身而去。
从墓园到山庄前门,再到济安城内渐渐恢复繁华的大街,路长的望不见尽头,二人彼此搀扶,却也已是一辈子。
回到王府,沈凌将其他琐事安排过后,便坐在院中翻起了手札。
她本以为这手札是被俘期间傅南宁所写,可翻开之后她才知晓,这与其说是手札,倒不如说是傅南宁的自传。
从少时旧事,到为官入朝,再到命殒西南,无一不记录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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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入宫见到了那位小太子,书中道义说得头头是道,人却呆笨了点,不如兄长精明,真不知皇后那样温婉,陛下也那样英武,怎么生得一个傻儿子?
宏元三年元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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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入宫,阿娘抱着我哭了许久,其实我也舍不得,但我还是更想去尚宫局。
我都十二了,也该出去看看了。
宏元七年三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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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让我陪她住,清宁宫可真大,和家中一样好看,只是冷清了点。
那位太子似乎长大了些,有模有样的,不过虽然隔得远,我还是看到他冲着陛下悄悄吐舌头了,幼稚。
宏元七年三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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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升了我做典记,可好像也不是那么好。皇后走了,阿娘也不来看我,还是兄长送了礼来。
果然兄长最疼我。
宏元八年六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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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品尚宫原也不高,所辖不过后宫文书诸事,四四方方,实在无趣,不知何日得见飞鸿远音。
宏元十年十二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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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韩老头那个脸色,真是太好看了。不过此事已定,这未有女子踏足的前朝大门,便先由我一观真容吧。
不过,听闻小太子也回来了,今日倒是没见到他,也不知明日上朝能否得见。
宏元十二年三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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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长大了。
宏元十二年三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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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太子竟也会骗人了,慕容灏,化名都不记得改个字。
宏元十三年元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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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同我道歉,其实我早知道他是谁,但未免一番准备白费,这歉礼我还是收下吧。
宏元十三年三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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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依山,黄河入海,高峰入云,清流见底,原是此景。
天地广阔无边,四海波澜无际,人世寥寥,何及于此?
宏元十六年六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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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心相悦,为何唯婚可证?
宏元十七年元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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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来暮去春色晚,山河在侧,不过与君慕容。
宏元十七年二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