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还未曾翻过那间书房,如此便有劳大人同我一起。”段风辞如是道。
沈凌点头应下,却并未走到那洞口处,而是低身将那瓶子和散落的药丸捡起,段风辞见状蹲下身子也来助她。
“大人似乎身子不大好?这药可否告知药方,我着人去配制,若是因此让大人受累,倒是我的罪过。”
“劳世子关心,陈年旧疾罢了,这药也不重要,少吃几次无事。”沈凌回绝道。
段风辞摊了摊手,“大人说不重要那便不重要吧。”
沈凌将那药用帕子包起,随即跟着段风辞走入那洞中,两人点上灯翻看其中书册。
这间书房作为柳云峰的密藏,着实比外间丰富得多,贪污百万两、置办私兵甲胄、叛国通敌,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沈凌越看越心惊,这柳云峰实在是个人物。
她将手中书信放下,翻上最后一本,这本与其他的似乎有些不同,书封看着已是多年前的,皮都破损了不少。沈凌才一拿起,其中便掉出了几封信,她蹲身拾起,却见那信封上并未写字。沈凌拆开来看,只一眼便怔在原地。
这是傅家与柳家串通的信件。
她稳了稳心神往下看。信中并未有太多内容,只有一些朝堂动向的记录,却都不算是什么太重要的,大多都是在通过柳家向图伦传递信息。沈凌不免有些怀疑,以当年傅家的地位,如若真的传递朝堂信息,会只有这么点不紧不要的?
沈凌出生时傅家已经灭门,她并不了解傅家,却也知道傅家与沈家一样,同为百年世族,嫡女傅南宁二品女官之身嫁入太子府,陛下特赦保其官位,这是自古以来从未有之的,而长子傅北固更是在朝为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何等风光。
文傅武沈,说的便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傅家与沈家。
只是后来傅家因叛国满门问斩,陛下大怒,此后查抄了许多世家门族,沈家也备受猜忌,她父亲举步维艰。到了今日,沈家已然不复当年,文傅武沈,也彻底成了过去。
沈凌轻吐一口气,将手中信纸折回。
无论真相如何,傅家早已灭门,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再印证傅家的罪名罢了。
段风辞看她盯着手中信件许久,问道:“怎么?发现了什么?”
“傅家人与柳家往来的信件。”沈凌将信递过去,解释道:“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没什么重要信息。”
段风辞快速扫过,点了点头将信叠回,最终拿起几封重要信件塞入怀中——凭这些足够抄家了。
“我们出去吧。”
二人本欲按原路返回,不想这时那密道口处传来动静,沈凌将两人点上的灯吹灭,两人躲在这书房中敛了气息安静等待。
半晌,两人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最终停在外面。
“使君手底下养这些人倒真是白养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能纠缠半天。”一人道。
柳云峰未曾管他,顾自道:“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使君这就要走?”那人嗤笑一声,“使君拖了我半月,到现在还没考虑好吗?我等得了,我们王上可等不了。”
“我说过,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
“柳云峰。”那人打断他,“你这么多年养的这些人,还有贪的那些银子,若被你们大周皇帝知道了,会留你活路?”
“当年使君背信弃义,恰逢先王病重我朝一片混乱,我们老将军又死在平南王手上,这才没顾得上使君。二十多年过去,使君不会觉得没了老将军,便不会有人记得吧?你们那位太子,连同他那位夫人,还有他夫人满门,可都要算在你头上。使君觉得,这么多人,你的命够赔吗?”
“你!”
那人轻笑,继续道:“还有你那好儿子做的那些个事,使君替他料理了那些尸体,便觉得无人知晓吗?使君还是好好考虑,一直拖着总是没用的,这事可是抹不掉的。”
柳云峰似乎气极了,长出一口气咬牙道:“好。再给我两日,我便给你答复。”
“如此,小人就在此恭候使君。”
柳云峰拂袖而去,那人大笑几声,随后迈步朝卧房走来,临入洞口却变了脚步,改向一侧的书房迈步而去。
他才入洞门,正摸索着欲将灯点上,不想突然被人捂住口按在地上。他先是一惊随后极力挣着,却始终没挣开这人。蓦地,他脖颈处贴上一样东西,他听见那人低声道:“闭嘴。”
沈凌听着柳云峰脚步声远去,之后又等了许久,确认过没有一点响动,她才松了手将那匕首拿下。她起身将灯重新点上,看清了地上这人。
段风辞依旧按着他,“别出声,我不杀你。”
随后他将那只捂着人的手松开,接过沈凌的匕首,在那人脸侧拍了又拍,“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吗?”
那人颤了又颤,“知、知道。”
“你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