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勾起了唇角。
“她啊……”
顾皎对自家娘亲的印象并不深,却没少听顾青行念叨过。
什么“蕙质兰心”啊,“温婉贤淑”啊,让她一直觉得娘亲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还有些惋惜自己并不像她。
直到一次偶然,她与府上嬷嬷闲聊的时候提到了娘亲。
她到现在都记得嬷嬷那带着怀念又有几分难言的神色。
她家爹爹与娘亲的初见,是在一个游湖的日子。
她娘亲一眼相中了年轻时温文俊逸的顾青行,当机立断随着他上了同一条画舫。
然后她那个非常有主见的娘亲悄悄地凑到了她爹身边,指着一尾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锦鲤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在她爹好奇地转头时冲他嫣然一笑,而后装作体弱的样子扶了扶额,便要朝湖中倒去。
她爹一惊之下便伸手去拽她的衣袖,却被带得一同坠了下去。
在她娘亲的剧本里,这本该是一段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佳话……哪料她爹根本不通水性。
最后,是她娘亲拖着呛了水的顾青行游上了岸。
“后来啊,我实在好奇,便去跟爹爹求证了这事儿,然后被他红着脸赶出了书房。”顾皎虽在叹气,唇角的弧度却一直不曾下来过。
君珩方才一直安静地听顾皎说着,这会儿面上也浅浅地浮着一丝笑,轻声道:“真好。”
他转过头,声音轻哑:“我记事起,便很少看见母妃笑过。”
顾皎一怔,没料到君珩会主动提起往事,神色也认真了起来。
“她并非如旁人所说,全然对我不管不顾。”
“我的面容像父皇多些,所以她有时会待我极好,也会偶尔露出些笑。”君珩缓缓说着,眼中划过些苦笑:“可等她清醒过来,又似乎恨极了我,不准我出现在她的面前。”
顾皎皱了皱眉,而后轻声开口:“或许……她只不过是认错了人。”
只是将对昭元帝的恨意倾注在了君珩身上,虽然结果是一样的,可这样想总会让他好受一点。
“我知道。”君珩却并没有反驳。
“她满心都是父皇,不管是爱是恨,都只因他一人。”
“君珩……”顾皎忍不住唤了他一声,她见不得他这样自轻的样子。
“我以为我也是恨她的,可后来,她死了。”君珩缓缓道:“父皇把我接到了东仪殿,还让怀安跟在了我身边,我似乎过得比以往好了许多,可又不觉得有多好。”
“顾皎,你觉得我不够赤诚,可有些事……我不是不愿说与你听,而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皎默了默,起身走近他的身前。
在君珩疑惑看来时,她蹲下身,握上了他的手。
掌心触碰到他手背之时,她感觉到了他轻微的一颤。
“抱歉。”她放柔声音:“我方才的意思是,不曾主动去了解你,是我的疏忽。”
本是她对自己的感慨,君珩却以为她在怪他刻意隐瞒……
都是当皇帝的人了,他还是能在最不经意的时候让她软下心来。
“但你肯与我说这些,是我之幸。”
君珩直直地望着她的眸子,手无意识地攥了攥,与她的掌心靠得更近了些:“顾皎,日后,我们赤心相待可好?”
顾皎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在此刻却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正当她要点头之时,殿门被人急促地敲响。
她下意识将手拿开,君珩也回过神,两人一同看向了门外。
“陛下,左相遇刺了!”
——
顾皎和君珩匆匆赶到顾府时,府外已围满了整装而立的将士,顾皎来不及多看,直直朝着顾青行的屋子而去。
刚踏进门槛,她看都没看刚欲唤人,便被人打断:“别急,还活着呢。”
顺着声音看去,顾青行坐在榻上,身侧围着几个太医,其中一人正在小心地包扎着他的左臂。
顾皎定了定心神,快步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顾青行的伤处已经处理过了,但缠好的纱布上依旧渗了些浅红的血迹出来。
见她紧皱着眉,额上还有些汗,顾青行放下衣袖遮住伤处,冲太医点了点头。
“只是擦破了个口子,你这样子倒像是我伤的多重似的。”他安抚地朝顾皎笑了笑,视线又转向她身后。
“陛下。”
君珩伸手托住顾青行要起身的举动,仔细看过他没有其余伤处后亦是松了口气。
“慕将军来得及时,又有宴相相护,臣并无大碍。”顾青行先一步开口,看了眼身侧,温声道。
顾皎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人。
慕晚冲她一笑,拱手一礼:“臣见过陛下、娘娘。”
“查出是谁的手笔了吗?”见慕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