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訸的助理已经很懂事地关上门出去了，房间里一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姐，很疼。”他轻轻说。
林春天再也没有办法迈出去一步。
“你是傻子吧？让你去上节目，是让你去卖命吗？”她走到他床边。
她的眼眶完全红了。
山訸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但是心中却是快乐的。
“对不起。”他道歉。
可是不这样，不尽最大努力，他也怕被淘汰，网红的职业生命一般来说都是很短的，他必须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傻子。”她坐到他身边。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去触碰她。
他的掌心全被割破了，手也被纱布包着。
林春天已经无法分清她对山訸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其实也挺煎熬痛苦。
看看山訸，他的容貌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是最好的花期。
她认定山訸对她只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或者是他这个年龄特有的性困惑，等他再长几年，成熟一点了，他会明白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她却没有这种资格试错。
她三十几岁了，如果是和别人，分手了确实也可以做朋友，但是山訸不行。
如果两个人断了，那就是完全地断，她这辈子不会再见山訸一次。
“姐，你能帮我吹吹脸吗？很痛。”他的脸上也有大小不一的伤痕，医生给他上了药，也许是药的原因，那些伤口上仿佛有蚂蚁在爬，在咬，又痛又麻。
她凑近他的脸，轻轻吹着他的脸。
他低垂着的睫毛浓黑且密，被她吹得颤颤地。
他的鼻梁也很高，原本的皮肤洁白无瑕，既遗传了他父亲的冷白皮，又遗传了母亲皮肤的细腻，哪怕凑得那么近，面上的毛孔几乎都看不见。
脸上的疤痕像是瓷玉上的裂痕，让人心疼且惋惜。
“希望别留疤。”她说。
她说话的时候，山訸就专注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肚子话理不出个头绪。
想问她，如果他变丑了，她是不是就不爱他了，可是他明明就知道林春天不爱他。
所以还不如沉默，看着她就好。
此刻她是属于自己的。
她是为了自己才来这个城市的，她一定是知道消息就马上来了。
她如此在乎他，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觉得很快乐，甚至觉得很值得。
她甚至把宝宝放在家里了，足见他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身体疼，心却是快乐的。
他不敢表露出来，只透露出痛苦的神色。
装得越可怜，林春天的心越软，更何况现在不用装也很可怜。
他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地位。
林春天事事都依着他，甚至给他喂饭吃。
她的眼睛里只有对他的心疼。
他要在医院里住几天才能走，那几天林春天也陪着他。
无怨无悔地照顾着他，从上厕所到擦拭身体，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好像山訸是她的儿子一样，但是那种感觉又掺杂着其他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她留在身边就好。
但是他有时候睡觉起来的时候，会看到林春天始终在看手机。
她的手机墙纸是猫猫。
那种时候山訸甚至会嫉妒自己的女儿，她获得了这世上他最想要的东西。
林春天看着她的照片甚至会流泪。
那种感觉……那种强烈的情感，他永远也比不上。
林春天毕竟已经三十多，经历过的感情太多，她的爱情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再也不会为了男人伤心流泪，也不会想念谁到这种程度，只有对着猫猫会。
这样纯粹的爱除了母亲能给与子女，恐怕世界上再难有。
“姐，我能看看猫猫的照片吗？”他轻声问。
把林春天一下从对猫猫的思念里叫醒。
“好。”再怎么说他也是猫猫的爸爸。
她拿着手机凑到他跟前。
面上写着对猫猫的想念。
猫猫长开了一些，刚生下来的时候眼睛太大，在脸上的占比太大导致有点像个小外星人，现在白白嫩嫩跟个洋娃娃一样，遗传到他的长睫毛和小翘鼻。
她面上有林春天的痕迹，基因好神奇，猫猫仿佛是两个人基因融合之后捏出来的一样。
很可爱。
“她像你。”这也是林春天很欣慰的一点，她的女儿继承了山訸的美貌，想必未来也会有山訸的长腿，林春天个子不高，所以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高一些，现在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山訸跟她离得很近，她的呼吸似乎都能吹拂到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