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嗤笑一声,笑里带着嘲讽,不知道是在笑在座的学生,还是笑这个传言的荒谬,“谣言止于智者。”
他们之间的绯闻在郑千里的这句话之后便销声匿迹了,穆晚怡因为这件事忐忑了几天,她趁机试探过男人的态度,郑千里也只说一句一群小孩子瞎传就过去了。
郑千里云淡风轻的态度比他为这事苦恼还要让她落寞。
那晚蒋禾过敏昏厥的时候她在办公室值班,正要离开时却看到郑千里急匆匆的身影,她跟着跑了过去,进门便看到郑千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女生,女生露在空气中的手指已经肿胀得不行,就连脸都大了一圈。
郑千里一边声音颤抖着喊她名字,一边往她大腿处注射什么东西。显然他已经失了方寸,额头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眼眶猩红,连眼镜都因为跑过来时太着急甩到了一边。
穆晚怡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呆愣在原地,过了几秒钟她才道,“郑老师,怎么了?”
郑千里没空回答她,救护车的响声已经到了楼下,医护人员上楼,医生检查了蒋禾的情况,为她做心肺复苏,郑千里就跪在一边低头看着女生。
整个过程,穆晚怡就站在门口,插不上话也搭不上手,她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郑千里为别人担心得发狂,连话都说不清楚。
后面蒋禾被人抬上担架,郑千里跟在最后面,穆晚怡如梦初醒一般叫了他一声,“郑千里!”
回答她的是急促的脚步声,和郑千里对那个女生的不断呼唤。
那时正值十月一假期,学校里人极少,只要没有人声张这件事,学校就不会知道,更不会予以处罚。
穆晚怡站在一片狼藉的休息室里,拨通了院长的电话,她从院长那里知道那个女生叫蒋禾,是淮江大学的学生,她的课题是郑千里任职以来参与的第一个跨校课题。
郑千里,学术界横空出世的天才,手里握着多少国际奖项,淮城大学很多博士生的课题都挤破头想要找他合作,可他选择了外校一个冷门又难搞的课题。
后来她紧张地等待着处罚结果,可等来的却是所有的处罚都落到了郑千里肩上,那个女生什么事情都没有。
想到这儿,穆晚怡已经不敢抬头看郑千里的眼睛了,她嗫嚅着,“郑老师,我不觉得把这件事情告诉院长是错的。”
“错的不是把这件事情告诉院长,”郑千里一向拎得清,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包庇蒋禾,“错的是你造谣蒋禾大剂量做违规实验,多次违反实验室规定。”
男人语气平静,可他的话字字扎在穆晚怡身上,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扎进肉里她都感受不到疼。
过了很旧,穆晚怡才鼓起勇气抬头望着郑千里的双眸,里面平静无波,没有愤怒也没有不解,只剩下那一点点淡漠。
对,就是淡漠。
穆晚怡都怀疑如果不是自己找他,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他是不是就会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演戏。
想到这里,穆晚怡眼角已经有了泪意,她情绪有些崩溃,“我知道那个女生整天待在你的实验室,她……”
蒋禾取了快递,抄小路回实验楼,正要下台阶却听到一旁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她停住脚步,下意识朝那边看。
“穆老师,大家都是成年人,给彼此留一点体面,”穆晚怡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郑千里撩起眼皮直视她,“何必把一个和你不相关的人当成假想敌,搞一些没用的竞争和小动作呢?”
后面还说了什么,蒋禾听不清楚,只看到郑千里对面的女生快步离开了。蒋禾正探头往那边看,不料男人却快速走到她面前,蒋禾猛不丁被吓了一跳,手臂一松怀里的东西便往下掉。
所幸郑千里反应快在空中接住她的几个纸盒子,顺势拿在手里。蒋禾从陡峭的小路跳到地面,也不接郑千里手中的盒子,就让对方替自己拿着。
蒋禾蹦蹦跳跳地走在郑千里身边,状似无意地问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郑千里一手抱着几个盒子,另一只手顺了顺她的发丝,声音温和清隽,“没什么。”
他不说,蒋禾也不打算多问,只是切了一声又大步往前走,郑千里则笑意盈盈地跟在郑千里身后。
蒋禾睡惯了午觉,这会儿又有些无聊,趴在办公桌上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得正香时她感觉被人捏住了鼻子,呼吸不畅只能张开嘴巴,没几秒她的意识便清醒过来。
睡眼朦胧间她看到站在他办公桌前的郑千里,把她吵醒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偏偏这人还笑得满面春风,蒋禾气得不行,正想要发火却被男人抢了先。
“想睡去床上,别过两天做实验的时候鼻涕连天的。”
蒋禾没了困意,瞪他一眼,“你才鼻涕连天。”
说完还不忘再踩他一脚,郑千里看着鞋子上的脚印也不生气,只是在办公桌上拿了自己的课本,在她面前举了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