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回吧,今日休沐。”老伯眼睛都没睁开。
叶从霜拉住如意的手腕,从怀里拿出平安扣,开口说:“睁眼看看,你可认得这个?”
见对方还在睡觉,如意猛拍一下桌子:“我们小姐让你看呢!”
“哎呀,这女娃娃怎么这么有劲儿。”老伯被吓一大跳,眼睛终于眯开了一条缝,只片刻双眸就睁个浑圆,目光变得锐利,声音也变得清朗起来:“招呼不周,姑娘稍等。”
浑身懒散的姿态一扫而净,冲向了内室。
“老田!老田!快过来。”
声音高昂,穿透整个茶庄,一点不像个老者。
“这老头?”如意一脸疑惑看着她家小姐嘟囔。
窜的这么快,一点也不像个老头啊!
接着一位人高马大,浑身脏乱面色却十分冰冷的人走了出来:“何事?”
“你快看这位姑娘!”
“刘伯!”声音中夹杂着怒意。
刘伯忙说:“我是说你看姑娘手上的平安扣!”
男人这才转身看来,他身体一抽,嗓子里涌起不断的咳嗽,大步朝着叶从霜走去,停在两步之外,他嘶哑着声音问:“你从哪得到的?”
叶从霜不急不慢:“谢公子让我给你带句话,事安,暂静。”
叶从霜惊讶看着刚才还冷静烦躁的人在她面前哭起了鼻子,想他这身凌乱装扮应该也与那谢公子有关,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叶从霜心中没有答案,却隐隐有些不安。
这位谢公子恐怕比她想象中的要贵重。
田茂红着眼睛问:“他人在何处?”
“你可是姓田?”叶从霜不急做答。
“是。请姑娘快告知我家公子在何处?可是安好?”田茂有些焦急。
“受了些伤但已无大碍,他交代你明日去寻他,届时你可去叶府静园,他暂住在西厢房内。”
“什么?公子怎么这么胡闹,我现在就去见他。”田茂不愿多等,大手一挥抹了下脸,就准备往出跑。
昨日少主竟自己只身冒险,如今还受了伤,要是被夫人知道岂不是心疼死。他就不该同意少主的提议!就该自己去引走黑衣人,田茂心中愤恨,暗恼技艺不精,但凡武功再高些,也轮不到少主替自己去受伤。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这就急着往出跑,被一旁老者拉住衣袖:“急什么,先把你这一身污秽洗掉再去见人,没瞧见姑娘已经说公子无碍了,你冒冒失失急个什么!”
田茂这才停下脚步,叶从霜轻轻拂了下身说:“既然消息已经带到,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老伯皱纹堆积在眼尾,挤出一张笑脸:“姑娘慢走,此次招待不周,之后有机会定好好招待。”
田茂挠着头看刘伯一脸谄媚的样子,皱紧了眉头:“你有病?”
“你才有病,没脑子。”刘伯给他一脚,“滚去洗澡,完事快起见公子。”
这个蠢蛋,少主都没急着让接走他,再看这叶姑娘长相倾城,绝对有那么点小火星的,刘伯心里美滋滋的想,说不定这次江南行,将军府还要添喜事了呢,他要赶快给夫人写封信去。
“小姐,最后那老头怎么笑的那么瘆得慌啊?”如意出门就打了个哆嗦。
叶从霜剐她一眼:“不得无礼,李掌柜通知到了吗?”
“信已经带到了。”如意有点不确定的说,“小姐,李掌柜会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叶从霜垂下眼眸,看着江上的水波荡漾,鸭子扑腾着翅膀自由的玩耍,每个鸭群里似乎都有只领头鸭,其它小鸭子放肆游玩却又在那个界限内觅食成长,井井有条的前进...良久,她启唇说:“他只能同意。”
捏碎的花随收被丢到江面,引起一丝涟漪,叶从霜抬脚走进马车,不再说话。如意此时也聪明的不做打扰,低声吩咐马夫目的地,乖巧的坐在叶从霜的身旁。
在送走母亲的那一刻叶从霜就一直在思考,叶家,为什么不能是她的?母亲娇弱,弟弟年幼,亲伯贪婪卑鄙,而她从小和父亲学习经商,四书五经也许不全拿下,但算术珠法她次次都是满分,这些年父亲经营店铺也从未因她是女子而回避,从小耳濡目染,除了这女子之身,还有什么理由不让她去掌管叶家?
这世间女子经商并非没有,她不是第一人,那就没什么离经叛道。母亲和弟弟她定要护周全,叶家她也要拿下,叶从霜的眼底蒙上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