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嫣身体虚弱,没坚持多久就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祝青禾帮她掖好被子,轻轻关好了门。
沈无魅负手站在被月光晃得银白的石砖路面上,依旧是一副俊美冷漠的磐石模样。
似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祝青禾下了台阶,走到他面前,忽然抬头问道:“沈无魅。”
她难得这样认真叫他的名字,而不是故作讨好的“沈大人”,沈无魅静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像丛嫣那样做吗?”罔顾一切孤注一掷只为了给自己重要的人报仇。
或许,这样做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沈无魅沉默半晌,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祝青禾微微睁大了眼,她以为她一定会从他嘴里得到信誓旦旦的肯定答案“我不会”。
他可是沈大人啊,怎么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可他却给出了一个没那么冠冕堂皇却最是真实的答案。
她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她以为高高在上的沈大人,早已走到了她的身边,真正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值得信赖的伙伴。
“但不管怎样,事情总是要有个结果的,案子现在还差最后一件事就可以了结了。”
祝青禾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说起来,接下来他们要找的人她还是认识的。想起那个脸蛋圆圆笑意温和的姑娘,说起自己弟弟时那骄傲却哀伤的眼神。
祝青禾全都明白了。
经历过这么多的案子,很多时候,凶手的计划并不完美,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很快就会被发现,他们的目的永远是让伤害自己亲人的凶手付出代价。
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后半生去求一个从来就不公平等价的交换。
想到之前那个残忍杀害徐仪书的变态,祝青禾心里有些发冷,沈无魅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变化,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
“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沈无魅轻声说道。
他们找到沉香的时候,沉香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一样。
在外面的时候,祝青禾四处打量过,这是一间很破的小屋,刮风漏雨是少不了的。
由此可见,他们的条件确实不太好,这样的家庭负担竹石学堂的学费根本不可能,看来方小果确实是靠自己的实力免费入读的。
这样一个优秀自强的弟弟,就这样离开了她,虽然祝青禾并没有弟弟,也无法体会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但如果是如意受到如此对待,她恐怕心里的恨也不会比沉香少半点。
“祝小姐,又见面了。”沉香笑笑,温柔可亲的圆脸带着淡然的笑意。
“上次的事抱歉,本来我们针对的只是徐仪书,没想到把你牵连了进来,希望没有吓到你。”
祝青禾嘴角微抿,很明显,沉香口中的“他”就是上次那个带着傩戏面具的变态杀人魔了。
“他是你什么人?”沈无魅上前一步,将祝青禾挡在身后,单刀直入开口问道。
“你说四喜哥吗?”沉香笑得很甜,“他是我相好的。”
果然,祝青禾心里想道,这样的话,一切都对得上了。四喜哥是为了沉香才杀害徐仪书的,而沉香是为了给自己的亲弟弟方小果报仇。
他们和丛嫣达成合作,在雅客居由丛嫣设计将徐仪书带到偏僻地方,再由沉香接应将她打晕,在进入地道后由四喜哥把她带到那座破庙。
其中环环相扣,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将人转移还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而当时沉香来与祝青禾聊天只不过是给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留下更多的筹码,不过祝青禾始终不明白的是,按照道理,郝子铭才是最后的幕后黑手。
徐仪书充其量是个帮凶,还是没有脑袋的那种,她们为何要第一个杀死她,还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
“很奇怪吗?”沉香道,“因为她该死,她要舔着郝子铭没有人拦着她,可是她为什么要害其他人。”
“你可知有多少姑娘因为她被郝子铭糟蹋,她和郝子铭狼狈为奸,身为女子心狠手辣毁人清白,既然她自己不要脸皮,我们剥她一张脸皮也算不得什么吧。”
想起那个裙摆上绣满东珠,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姑娘,祝青禾也觉得有些可怕,本来以为她只是娇生惯养了些,没想到心肠竟然如此恶毒。
“既然你们都承认了,接下来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后来的流程,祝青禾没有参与,身为一个编外人员,她的使命到此也就结束了。
之后的几天,她在赛半仙呆着总也提不起什么精神,这才经历了几个案子,祝青禾觉得自己的神经都不太好了。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招来身边如意的关注:“小姐,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嘛。”
可是赛半仙生意很好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