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见一面……
沉默半晌,宋婉清抬头目视秋氏,脸上也没了刚刚的惬意搞怪,终于正经了起来。
“夫人……我想去见见他,好歹夫妻一场,恩怨深重——”
秋氏眸色复杂了一瞬,内心叹息。
唉,这就是女人啊!
嘴硬心软,哪怕心里被伤的再狠,也终究无法彻底绝情,看吧,幸好自己将这件事与她说了,否则日后心中,还不知会因这件事而怎样酸楚悲伤……
秋氏的心理活动宋婉清不知,宋婉清只平平静静的说出了后面自己想说的话;
“——如今最后一面,我若不去嘲讽几句,那往后的岁月里,着实会内心难安。”
秋氏;“……”
呃?
呃呃呃?
这情况怎么发展的不太对?
……
宋婉清终究还是去见了苏老爷最后一面,这一面,不是为了秋氏以为的旧情难忘,也不是为了她自个儿说的嘲讽几句,而是代替原主,代替那个年纪轻轻,就被活活打死的悲惨原主,去看一眼这个曾高高在上,手握大权的男人今日落魄模样。
苏老爷一家子如今被安排在很偏僻的西院,门口家丁看守,仆妇凶蛮,显而易见的戒备森严。
宋婉清也没逞强一个人进,而是听从秋氏安排,配备了一左一右两个悍仆保护,然后才深吸一口气,踏进了这座有些破败的院子。
然后就是这么巧,她这边甫一踏进,那边苏云素的每日一闹便开始了。
“来人!来人!”
她嘶吼的声音尖利,中间还掺杂着茶杯砸在地上的响声;
“把苏文立那对狗男女给我叫来!贱人!畜生!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苏家供你们吃喝,你们竟敢反咬一口,谋算我们家产——”
“你们早晚天打雷劈!天打雷劈!”
宋婉清;“……”她往里踏的脚步一顿,扭脸,看了眼旁边面色平静的秋氏,有些了悟。
在绝对的权力优势前,谁还会管路边乱吠的野狗呢?反正也咬不上来,懒得管,找个合适时间,一棒子打死得了。
啧,干的漂亮。
宋婉清先去苏云素屋子里转了转。
说来解恨,这个曾经苏家最受宠爱的大小姐啊,如今头发污糟,面目狰狞,身上衣服散散乱乱,就连住的屋子都狭小紧窄,瓷器碎片也无人打扫……
风光不再,跌落泥地。
宋婉清用那双原主的眼睛,尽情瞧着对方面貌,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凶狠狰狞扑过来之际,迅速关门上锁,然后成功避免了与对方的正面交锋。
笑话,她才不干那种面对面嘲讽的蠢事呢。
她宋婉清的大好人生光明灿烂,而对方呢?美好人生即将落幕,万一心性扭曲,手里藏个利刃利簪的攻击自己……
那自己可真是哭都没地哭去。
离远点儿!真的得离远点!
退出去,锁上门,再站门口听会对方踢打屋门,疯狂辱骂之音;
“宋婉清,你个贱人!贱人!就是你害的我对不对?就是你报的信对不对?我当初推你时怎么不再推狠点,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小畜生一块死!你留着这条命干什么?你就该死!你该死!贱人!贱人!”
宋婉清也不回骂,只眉眼弯弯的与秋氏对视一眼,然后心情愉快的转身走人,继续膈应下一个。
先苏云素,后苏主母,然后最后苏青砚——
说起苏青砚,宋婉清的好心情有些破裂。
纯属被恶心到了。
她前面进苏云素的屋子,成功膈应完人后,受到了意料之中的愤恨辱骂。后面进苏主母的屋子,得到的也是冷言冷语,疯狂诅咒。
而就偏偏轮到苏青砚时,这狗东西是真不走寻常路,他在见到自己的那瞬间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后,不愤怒,不辱骂,他竟一秒转换深情模式,向她道起了歉。
一口一个婉儿我想你,一口一个婉儿对不起,直把秋氏恶心的退出门外,然后狗男人越发肆无忌惮,端着那副深情款款的脸,竟是演起了琼瑶大戏。
“婉儿,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难道你不懂老爷的良苦用心吗?”
良苦用心?是当面嫌弃她为孩子哭哭啼啼太烦了吗?那可真是太良苦了。
“我知道你恨素丫头杀死了你孩子,我也恨啊,那可是我亲儿子!我岂能不想着为他报仇,也就是苏家这阵事儿太多,否则,我早让素丫头去那香火最旺的古玉寺,从山下到山顶,一步一叩头,必须要为咱们的孩子赎罪……”
说着说着,在宋婉清平静的视线里,他那双虽显老态,但依旧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竟开始眼含泪水,好不真挚;
“我自当初在你院里离开后,就每天夜不能寐,我愧疚啊!当初让春香伺候也是因为我心里难受,我愧对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