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白故天才拖着心如死灰的林郎月回到房间。催眠后遗症不断显现,她开始发高烧做噩梦,母亲想要杀了她的噩梦不断重复在她的梦魇里。
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慢慢睁开眼睛,毫无生气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两分钟又缓缓闭上眼睛,她不想吃饭喝水,只想干脆这样默默地死去。
睡久了脑袋疼得越发厉害,她换一个睡姿,被单里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柔软的皮肤碰到坚硬的东西,右手手腕完全被牵制住,好似拖着沉重的东西,她很快发现那个沉重的东西就是白故天的胳膊。他将自己与她用手铐铐在一起。
我天!林郎月心中暗骂一句,这个疯子!她翻过身来平静地看着熟睡的白故天。他的眼底全是青灰,浓密的睫毛微动几下,也睡得不太安稳,眉峰略沉眉头微皱,薄唇的嘴角有伤……有伤?难道是被自己咬……的?
“嗯……你醒了?”白故天咕哝了一句,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勉强睁开自己的眼睛,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摸上她的额头,“你有点感冒,已经打过退烧针。”
林郎月拎起自己的手臂,在白故天面前晃了晃,冷淡地说道,“给我打开。”
“我让厨房准备食物。”
不是自己想听的,白故天选择不听。他翻身起床,左手手臂像是拖了一个拖油瓶似地丝毫不受影响地将林郎月从一边拽到床的另一边。
“你干什么?”林郎月被他拽得生疼,手腕已经勒出红痕,“你把我松开再走。”
白故天拖着拖油瓶走到洗手间,替拖油瓶在牙刷上挤上牙膏,林郎月不肯由他摆布,对牙刷避而不见。
“想死至少得把自己收拾干净再上路吧?”
林郎月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和来时简直判若两人,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牙刷,用左手费力地刷着牙齿……待她梳洗完毕,佣人已经在餐厅备下两碗白粥、一叠肉松和两个荷包蛋。白故天将肉松倒在白粥里,将粥推到她面前。
“我不饿。”
白故天很有耐心地舀起一口白粥放到她嘴边,又晃悠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吃下去,我就打开。”
林郎月那双大眼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无奈地吞下第一口,第二口……第N口,一碗白粥很快见底,白故天如法炮制将碗碟推到她面前也不理她,她左手拿筷子试了几次夹不起煎蛋,赌气似地将筷子丢在桌上,粗鲁地用手抓住煎蛋咬上一口,一阵蛋腥味席卷口腔。
“不准吐!”
无辜的大眼睛被白故天的命令给吓到了,只能强忍恶心,囫囵吞枣似地咽下去,“我吃完了,你给我解开。”
“你吃完了,我还没有吃完。”
白故天接过桌上另一碗已经凉透了的粥,细嚼慢咽地吃起来,林郎月刚开始还死死地盯着他碗里的白粥,可白故天的动作实在太斯文太慢吞吞了,她越看眼皮越是打得凶,直到托着下巴的手倒向一边,脑袋跟着一起倒了下去,好在正在喝粥的人手掌迅速托住才不至于摔下桌。
林郎月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说道,“你吃完了,帮我打开它。”
餐厅连着海景,打开落地窗就是沙滩,今天的天气不好,不见一丝太阳,蓝天完全被阴霾笼罩,一望无际的大海与天空相连的边界像是被天空倒入一桶墨汁,浓得化不开惆怅。白故天拖着她走到落地窗前,那双深沉沉稳的眼睛始终盯着大海不带一丝温度。
林郎月打定主意,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动摇,而白故天什么话也没有说,他面色平静地掏出钥匙握在手心,在林郎月还未及时反应过来时,朝着窗户外丢了出去。她想追出去,可手铐限制了她的自由。
“你干什么!白故天,你疯了吗?”
白故天不说话,回到餐桌前继续拿起筷子吃餐盘里的煎蛋。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时时刻刻看住我不让我死吗?我虽然吃下这顿饭,但你休想再让我吃任何食物。”
白故天拿出桌上的纸巾轻轻擦拭嘴角,“随便你。不过你能想到的,我自然也能想到。”
“什么意思?”
“你是不可能用绝食来自杀,如果你不吃不喝,我就给你静脉注射葡萄糖和蛋白,你的身体机能不会因为你的消极怠工濒临死亡。”
“你!”
“其实你想死也很简单,只消拖着我一起。”
冰凉的五指拽紧白故天的领口,其实林郎月曾拽过他许多次衣服衣领,急切、撒娇或是求饶,只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般真的恨极眼前这个男人,“白故天,你这个自大狂!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与死?你这么高高在上,平时咳嗽一声就能撼动股价的人物,怎么可能理解我?你怎么可能理解一个人被母亲抛弃的感受。”
白故天任由她发泄心中怨气,待她骂完,他的嘴角才有隐隐的笑意,那笑意如冬日寒风夏日烈阳,悬崖峭壁上一株天山雪莲,漂亮却是历经万难才能铸就,“我怎么会不理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