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湖包容着天上飘落的雪花,任其在水面上描绘出银白的光芒,如同一张清澈的镜子被撕碎,碰撞出低吟的歌声。湖的周围,伫立着一棵棵高耸的大树,枝头挂满了蓬松的雪球,彷佛像是披上了一件雪白的棉袄,用来抵御严寒,一阵风动,好像一张如梦如幻的画卷徐徐展开。
屋子外,雪花飘舞,寒风凛冽,屋子里,暖炉熊熊燃烧,茶壶放在上面,吹起一层层淡淡的烟雾,却不会沾染到里屋躺着的人。
“水……水水!”谢初芸感觉自己的头要炸裂了一样,身体沉重好像一直在下坠,四肢也完全使不上力气,但喉舌的干燥最终逼迫自己发出了声音。
一直在床边候着的几人听到床上的人有了声响,激动不已,稍大的两个女孩立即凑在谢初芸身边,一个女孩将软枕放在倚靠处,然后再小心翼翼将人扶起身,另一个女孩也稳稳当当的端水过来给谢初芸喂下,而刚刚坐在椅子上的两个年纪相对小一点的小女孩已经步履匆匆的跑出去禀报当家主母和唤大夫了。
喂完水,女孩给谢初芸掩着被子,说话的声音还带着点颤抖和后怕,但也带着一些庆幸:“二姑娘,您可算醒了!”
而谢初芸此时的意识已经恢复了大半清明,看到周围完全陌生的布置,眼里尽是处于陌生环境的恐慌和警惕,但话还是未经脑子思考就蹦了出来:“这里是哪里?”
她不是正在家里睡觉的吗?
她是还在梦中吗?
谢初芸小心的用余光观察着周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对处的屏风上的一幅百花争春图,画的十分逼真,似乎隐隐约约都能闻到花香,下一刻眼神扫到窗角摆放着一只檀紫色的花瓶,花瓶中插着一枝盛开的梅花,才知道花香的来源,但不知是不是放的久了,下面的花瓣已经有皱的迹象了。
整个房间的装饰与她原来的世界的装饰没有一分相似,环视完周围的环境,谢初芸内心的惶恐急剧上升。
但现在处于一个情况完全不明的状态,谢初芸即便满腹的疑问,她也只能克制自己,不敢多说,更不敢多做,尽量不表现出异常。
“二姑娘莫不是烧糊涂了?”女孩疑惑的问道,而后与另一个女孩对视了一下,两人年纪虽然还小,却很快敛住了自己的神色,但即使奇怪谢初芸嘴里的话语,其中一个女孩也没多说什么,只回复道,“这是二姑娘您的房间。”
听到旁边女孩的说话声,谢初芸把眼神投在旁边的两个女孩身上,两人都长得十分水嫩,估摸着年纪也才十岁左右,两人扎的是一样的发髻,都是将头顶的头发分成两大股,梳成对称的髻,垂挂在头的两侧,搭配着齐刘海,只簪着一点首饰,看着素朴,唯一能区分的便只有两人的衣服,一个穿着淡黄色的衣裙,另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
而谢初芸听着这拗口的话语,觉得自己脑壳更疼了,但也看出来了两人的神色有了异样,谢初芸只能叹口气,此时脑子和嘴连接上了,说道:“没事,就顺嘴而已。”
两人似乎也认可了谢初芸的说法,没有表露多余的情绪,也不多言。
肚子的喊叫让谢初芸顺便转移话题:“能拿点吃的给我吗?我饿了。”
“好的。”浅绿色衣裙的女孩立即去将一直温着的粥食端过来。
就在谢初芸喝着粥,垂眸思索今后怎么办的时候,此时屋里又进来了两个人。
“李大夫请。”只见门口处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很快就看见是一个年纪看着比之前两个女孩要小一点的女孩引着后边的女子走进来。
谢初芸稳住自己的紧张的情绪,留心留意端详着刚进来的一大一小两人。
小女孩绑着两个丸子,留着额发,穿着一身青蓝相间的衣服,如同刚冒出的花苞一样娇嫩,约莫七八岁而已,而女子则梳着燕尾,头饰并不多,柳叶眉,鹅蛋脸,一身灰紫的衣服尽显素朴,更衬得人有些清冷,瞧着应该也有十九来岁。
“李大夫,劳烦您看看二姑娘的情况。”浅绿色衣裙的女孩把谢初芸的粥碗拿走,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并对李大夫谦卑的说道。
李大夫是这谢府中供养的女大夫,而谢府也是这京城官宦家中唯一一家供养有女大夫的。
而李大夫就是其中一个女大夫之一。
因为落水的缘故,李大夫被暂时安排住在了谢初芸的院子里,所以来的很快。
李大夫把了一会谢初芸的脉搏,然后又问了几个谢初芸关于身体的问题,谢初芸一一如实回答,就在问话中,又一个小女孩从外头赶了过来,朝里头喊道:“夫人来了。”
除了李大夫没有动作,还留了一个女孩守在旁边,其他两个女孩便自觉的走了出去,给刚跑进来的小女孩口中的“夫人”腾出地方。
谢初芸细细瞧着来人,为首的应该就是刚才传话的小姑娘口中的“夫人”,由一个看着十六七岁的姑娘搀扶着,梳着兰花髻,额头包着防寒的卧兔儿,身上穿着的是栗紫色的冬衣,上面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