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门外有客,递了拜帖。”管家行色匆匆,把手中的拜帖递给周礼谦。
周礼谦拿过拜帖,心里有预感,跟昭昭被劫一事有关,打开看完却有些迟疑。
“怎么?”林淑婉问道。
“陆廷竹的拜帖。”周礼谦将拜帖递给林淑婉,然后吩咐管家将人迎进来。
不多时,阿吉跟在管家身后来到前厅,见了周礼谦和林淑婉行了个礼,说道:“周举人,林夫人。”
“贵客到访,可是陆大人有何指教?”周礼谦看着阿吉的打扮知道是陆廷竹得用的人,打起精神问道。
阿吉解释道:“主子昨日夜里偶然得知贵府表姑娘被歹人所劫,得了些线索,便遣了小的上门告知一声,主子既知道了,便不会坐视不理,此刻主子已禀了三司衙门,必会尽力救出表姑娘,还请周举人、林夫人稍安勿躁。”
周礼谦听着阿吉的话,皱了皱眉头道:“陆大人昨日见到昭昭了?有何线索?”
阿吉却摇摇头说道:“小的不知,主子只说让周举人、林夫人安心,歹徒狂妄放肆,此举是打了三司衙门的脸,必不会让表姑娘置身险境,主子会亲自盯着,直到表姑娘归家。”
林淑婉盯着阿吉看了一会儿,心里的疑问一股脑溢出来:“许大人已知晓了?陆大人打算如何救出昭昭?陆大人告了官,若是歹人狗急跳墙伤害昭昭怎么办?”
周礼谦听着林淑婉言辞之间有些责怪陆廷竹擅自做主的意思,便暗暗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夫人莫急。想来陆大人有万全之策?”他的话是对着林淑婉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阿吉。
阿吉露出个讨饶的笑:“周举人和林夫人就不要为难小的了,实在是小的也摸不到头脑,只一个,小的在主子身边服侍了十余年,还从未见过主子说出去的话兑现不了的。”这是在告诉林淑婉,他陆廷竹说能让姜昭昭平安归家,便一定能让她平安归家的。
林淑婉却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怎么你家主子是神仙真人不成?若我昭昭出了什么事,他陆廷竹还能赔我一个吗?!”
“夫人!”周礼谦揽过林淑婉的肩膀,不让她再开口,自己对着阿吉道:
“贵客勿怪,拙荆关心则乱。既陆大人慷慨解囊,周某在此,先谢过了。”
阿吉作了个揖:“不敢不敢,林夫人也是慈母之心,是阿吉唐突了。”又道,“既如此,阿吉告退。”
看着阿吉由管家带着离开,林淑婉气不打一出来:“陆廷竹什么意思?!他要拿我昭昭的安危来显出他的能耐吗?若劫匪只是求财,我给他就是,他陆植凭什么告三司衙门,那几个司使什么德行我们还不知道吗?他们若是不好好给我救回我的昭昭……我怎么办……”说着泪水已经淌下来,再说不出话。
“他怕是要做个人情!”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周礼谦看过去,却发现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归家了。
“父亲!”周礼谦迎上去,想告知他姜昭昭被劫走的事情,却被周茂熙挥了挥手打断——
“方才老周已跟我说了,昭昭的事你待如何?”老周是在周宅做了一辈子的管家。
“原本我和淑婉打算等劫匪上门,要什么给他便是,只不过方才陆廷竹使人上门……”
周茂熙听了却连连摇头:“你觉得劫走昭丫头的人只是求财?”
林淑婉听见周茂熙的话忙问道:“父亲觉得不是?”
周茂熙道:“若求财,目标该是阿衡才是。你也不必说是劫错人,这般果断打晕阿衡的手段,必是知晓昭丫头身份早早做准备,且可能是熟悉二人相貌的。”
林淑婉听了觉得有理,却更加不知所措。
周茂熙看着二人继续说道:“昭丫头到福州不过十来天,若说谁跟她一个十来岁的丫头有深仇大恨做下这个杀头的局,我是不信的,我思来想去,只一个可能——有人拿昭丫头的身份做筏子要达成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周礼谦问道。
“阿衡和昭丫头日日去棚户照看灾民,先前还与府衙的差役起了冲突,怕就是这里出了岔子。”
“父亲的意思是……那些灾民有问题?”
周茂熙说道:“没有十成的把握,总是差不离的,不过陆廷竹想做什么,我倒是能猜到。”
“他想干什么?”
“陆植此人,城府极深又野心难测,断不会无故掺和到这里来,若我没猜错,他在都察院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周礼谦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他想更进一步?”
“他想入阁。”周茂熙虽致仕已久,但是并不是全然对官场事一无所知,“他要姜阁老欠他一个人情。”
姜士升少年得志,一甲进士出身,走的是纯臣的路子,官场沉浮了大半辈子,如今在内阁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经历两朝,不光圣上信任,更受同僚百姓敬重,眼看着首辅杨钧之要告老还乡,下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