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未作声的温韶华道:“约法第三章留待日后说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到时可能还需要调解之处。”
楚不渝点头:“温小姐博学多识,你们听她的吧。”楚不渝退居二线。
兴奋的众人举手应和:“温小姐说得对,温小姐说得对!”
楚不渝退到人群中央,祁景尧又如影随形在她身边:“看事态扭转,就来抢功劳了。”
楚不渝白他一眼:“你怎么那么扫兴烦人呢。”
祁景尧:“你怎么不说对我心存偏见,不承认我所说的话?”
楚不渝乐得点头:“没错,我就是对你存有偏见,就是讨厌你。”
祁景尧皱眉不语。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越众而出,他身形削瘦,用手帕掩着口鼻不停的咳,后面跟着一个随扈。
这人楚不渝认得,就是令靳主管每每像猫见到鱼一样散发炽热眼神的邹水生,邹家主。
邹家主走到温韶华面前,请求道:“温小姐,刚刚不被单独传唤的特权,烦请算上我的随扈可否,我身染疾病,身边离不得人照顾,咳,咳咳。”
“还有我还有我!”
有两个一胖一矮的男人跳出来,朝温韶华拱手膜拜:“温小姐,小的张三,这是我弟弟张五,这群异域凶徒不把汉人当人看,你大发慈悲,也给我们个特许。”
张五见温韶华张得好看,嘿嘿笑道:“我们没有主子,是溜进来作玩的,不如温小姐把我们带在身边伺候。”
自次王怒吼:“你们不要得寸进尺,这也特权那也特权,不把本王王妃之死当回事,温小姐,据我这些天的盘问,这两名叫张三张五的纯粹是街头的地痞流氓,没受邀没交钱,混进客栈是看这里贵人云集,想行窃偷东西,你跟他们什么关系,连这种人也要大发善心吗,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温韶华今日已经颜面扫地,不想再多生事端。
况那张姓兄弟俩流里流气,跟这种人千万不能扯上关系。
温韶华道:“他们既不是本店的客人,我没有义务作保,要怎么处置随大王你。”
俄而,恁凭那张姓兄弟在背后如何恳求谩骂,温韶华理也不理的携同刘蔽离场。
刘蔽回去休息时,顺带邀请楚不渝上门做客。
刘蔽常来云来客栈,有固定的长期的一间院落。
这里茵蓐铺地,彩缦悬空,无一不精美,无一不华丽。
“哇,王爷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楚不渝走走看看,拿起桌上的青稞饼吃:“连食物也很美味。”
刘蔽马上让人又送几碟上来:“楚小姐尽管享用,缺什么再跟我说。”
温韶华看了刘蔽一眼,察言观色道:“今日多亏楚小姐口若悬河,为被困客人解围,的确该赏。”
刘蔽摩拳擦掌道:“对啊,楚小姐把那个自次王怼得哑口无言,实在大快人心。”
“你们过奖了,我也被关了几天,想到那些都是油然而发的。”楚不渝坐下来吃糕点。
刘蔽撂膝落座,眉锁忧愁:“唉,本王身为汉室后裔,竟然连个外邦小王都制服不了,实在愧对百姓。”
“小事而已,王爷放宽心啦。”楚不渝马马虎虎安慰道。
刘蔽摇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本王不同于普通人,乃汉室后裔,肩负重任,楚小姐,你聪慧过人,能否来我帐下任用,替本王排忧解难?”
横亘在刘蔽心中的重任便是复辟汉室,拯救黎庶,只不过现在是新朝的天下,他害怕传进王莽耳朵里,是以对不够亲密的人说得隐晦。
温韶华面色发紧,攥紧手绢,楚不渝呛咳住:“王爷言重了,我刚刚那只是小打小闹。”
“楚小姐过谦了,楚小姐是大户之女,让你当个入幕之宾,的确委屈了你,”就在温韶华心头惴惴时,刘蔽话锋一转:“那楚小姐能否告诉我,现在到处革命之火旺盛,烽烟四起,本王应该怎么做,才能解救天下苍生?”刘蔽试探道。
楚不渝敲敲桌子:“王爷,你听没听过文帝、陈平、周勃他们的一段对话。”
刘蔽眼睛一亮:“没有,本王还在研究《尚书》,那是什么对话,有何启示?”
“就是说,某天文帝叫来周勃,问他,”楚不渝模仿语气:“周卿家,你知道天下这一年间发生多少起刑事案件吗。周勃答不上来,文帝又用同样的问题来问陈平。”
刘蔽饶有兴致:“然后呢,陈平肯定答上来了。”
楚不渝道:“陈平说,这些事问廷尉就可以了!文帝很生气说,那要你这个丞相来干嘛呢?陈平回答说,丞相职责在于上佐天子,下抚万民,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陛下想知道外邦事宜,就去问西域都护,想知道哪家姑娘美不美,就去问花鸟使,这叫知人善用。”
刘蔽大拍大腿:“妙及,妙及!”
楚不渝觉得待着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