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燕羲陪同下,楚不渝盛装出席抚众大会。
料理完难缠的族人,楚硕明打算最后处理工人们的纷争,他心想只要许以蝇头小利安抚即可,重头戏是自己的接任继位仪式。
为此,楚硕明包场长安城最豪华的酒楼,宴请了皇室勋贵、富商巨贾、文人才子、科技新贵等各界翘楚前来欢庆见证。
楚不渝穿着层层叠叠的水蓝色襦裙,小手不断扇风:“二叔,我好紧张。”
燕羲感同身受,在她旁边小声吐露秘密:“我在你这个年纪被授予官职时,比你还要紧张,话都说不利索。”
楚不渝掩笑:“真的吗。”
燕羲点了下头:“嗯,少说话,不懂的过后再请教就行了。”
提到年纪,楚不渝一直好奇这个亲爹的义弟年龄:“你现在什么年纪呀。”
“二十七。”
“也不是很大呀,”楚不渝嘟囔着,被燕羲一问嘀咕什么,楚不渝甩了甩头:“没什么,对了,祁景尧跟我家有什么仇,多次出言中伤我爹娘。”
燕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温盛满呢,干嘛要杀楚家人,我不相信是因为砸了他的店。”楚不渝又问。
燕羲沉吟道:“这两个人都一心往上爬,做生意不择手段,得罪的人不胜枚举,而你爹则朴直方正,兴许因为这样两方有过生意上的过节,这只是我的猜测,改日我会好好查一查他们。”
二人言谈投入,殊不知这副交头接耳的画面,落在旁人眼里是惊为天人。
在场有朝廷的人窃窃:“燕羲真可怕,平时在朝中左右逢源就罢了,连个小姑娘都极尽拍马之能,把人家哄得笑颜如花,为了布行真是不择手段。”
商圈里的人则说:“楚不渝真是好命,死了爹娘,又来一个大官儿庇护。”
“等燕羲拿到布行,就该把楚不渝一脚踹开了。”
“楚不渝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野孩子,都被她爹娘给宠坏了,哪受得了外人管束,迟早会把燕大人气走。”
众人相信眼前耳鬓厮磨的画面都只是暂时的,这俩人处不了多久。
楚硕明也不由得侧目二人的亲近,他把楚不渝叫到一边说话:“不渝,你什么时候跟燕大人这么要好的?”
楚硕明拧眉不解,他分明一开始就警告楚不渝别跟燕羲走得太近,还说了燕羲诸多不堪的传闻,按楚不渝嫉恶如仇的个性,应当对燕羲避之若浼才对。
楚不渝耸肩:“爹爹托他照顾我,我难道不应该跟他好吗。”
楚硕明噎了一下,眼珠飞转:“不渝,你知道威望二字是怎么得来的吗。”
楚不渝摇摇头,楚硕明道:“它是从日积月累的经验与千辛万苦的磨难中得来,是金钱、地位、权力都无法买到的。”
楚不渝点点头:“哦。”
楚硕明笑了,拉她回座位:“走吧,抚众大会开始了。”
大会开始,楚硕明用只言片语将涨薪纠纷带过,随即亟不可待宣布:“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在老家主逝世后,我们必须挑选一个新东家,来引领大家跟布行。”
楚硕明顿了顿,站起来,宣布:“在下不才,愿出任东家,带领楚氏布行欣欣向荣继续发展。”
除了一些被楚硕明收拾服帖的族人早就知道楚硕明的计划,底下一众人群哗然。
楚不渝微感诧异过后,提醒道:“大伯,你是不是说错了,新任东家应该是我才对呀。”
楚硕明眯眼:“不渝,你年纪尚轻,这些重担还是让大伯来承担吧。”
“我十九了,不年轻了,”楚不渝叉腰道:“而且我可以慢慢学呀,你们都可以从旁辅佐,但东家之位非我不可。”
楚硕明劝导:“你不是最喜欢吃,最喜欢玩了吗,管理布行很不容易的,一天到晚琐事缠身,大伯呢只是挂一个东家名号,方便行事,大伯绝不会亏待你,赚来的钱都给你买东西好不好?”
楚不渝想了想,摇头:“不行。”
楚硕明耐心耗尽,凶相毕露:“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掂量掂量你自己,浑身上下哪一点能胜任当我们的东家?”
楚不渝恍悟对方的狼子野心:“大伯,原来你早就觊觎东家之位,亏我以前那么信任你。”
楚硕明不加掩饰:“东家之位有能者居之,我对布行了如指掌,你呢,你行吗,到时勉强当上东家,还不是要事事倚仗我们,与其这样,不如让位,你安心快活做你的大小姐就好了,单凭身份就可以每年分红,挥霍不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楚不渝咬唇,承认楚硕明的话有道理,她无才无能,无霜亦无尘,不是继任东家的好人选。
可是,二叔的宏图大业怎么办呢?
想到这,楚不渝一个激灵,振奋精神:“你这个家族叛徒,居然敢来指摘我,子承父业,天经地义,你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