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起的眉毛倒映在粼粼水面上,郝然,一道温润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姐姐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有心事。”
“你回来啦。”燕娴回首,满面愁容:“楚容时说走就走,把这么大个摊子丢给你。”
燕羲:“楚兄他壮年早逝,一定有诸多的放不下,他如此信赖我,我一定不负他所托。”
“死了的人登极乐世界,活着的人才难,”燕娴想到楚家那一群人,叹息道:“楚家人牛鬼蛇神,各怀鬼胎,我倒不怕,关键是那个楚不渝,她至今没主动奉上金匮,我担心她受到旁人挑唆,排斥于你。”
燕羲笑笑:“一个孩子罢了,姐姐何必多虑。”
“一个孩子当然不足为虑,可我还不知道你吗,就怕到时你顾念她是故人之子,引颈就戮,这比明刀明枪的敌人还可怕。”燕娴担忧道。
燕羲不赞同也不驳斥,道:“楚兄常在我面前夸赞不渝,她未必那么差。”
燕娴:“全长安谁不知道楚容时对岑幼兰的爱意,她就是生个草包,也会被楚容时当成宝贝。”
燕羲危言正色:“斯人已逝,姐姐慎言。”
“弟弟,我们走到今天是多少族人的血泪换来的,你答应我,千万不能为了一个小姑娘坏了大计,她若不肯交出金匮,我们要么强取,要么不能留她,想想爹,想想那些死去的人,”燕娴作势屈膝:“不要心慈手软,千万要答应我。”
燕羲连忙搀扶:“姐姐,别折煞弟弟。”
燕娴不得不道:“不是我逼你,是组织发下话来,布行作用重大,你需尽快告诉真相,试探楚不渝,若她有异心,需得斩草除根,免得她泄露机密。”
燕羲眉峰紧攒,默然不语。
燕羲刚去边郊清查农田回来,连楚容时的葬礼都没来得及参加,脸上隐有倦色,燕娴看着心疼:“你答应就好,回去休息吧。”
翌日,燕羲换上一身素服,前去楚家吊唁。
有宾客到访,在堂前守灵的楚不渝上前相迎,见此人眉宇轩昂,仪表不凡,又年纪尚轻,不禁诧异父亲的亲友中竟有此等龙姿凤表的青年。
继而,楚不渝被他手中之物吸引过去。
前来吊丧的人,大大小小都会带上一些礼物,饶是楚不渝见惯了珍珠玛瑙、翡翠金石等贵重礼品,都没有像这一次惊艳:“是兰花!”
楚不渝上前,俯头看着瓷瓶里的鲜活花朵。
青年看着她,她手指轻轻抚触兰瓣,鼻尖酸楚:“父亲生前爱好收集兰花,因为嵌合着母亲的名字,”楚不渝细看:“这花竟是素冠荷鼎,兰中极品,这位大哥,你有心了。”
“不渝,你骤失双亲,以后有什么困难之处,尽管告诉我,我定会全力以赴。”
对方眉眼温柔,眼底像嵌有一汪清泉,楚不渝呼吸有些发紧,垂下视线:“谢谢这位大哥。”
“按辈分,你不该叫我大哥,”燕羲笑笑纠正:“我与你爹互称兄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二叔。”
爹爹认的义兄义弟中这么年轻的…楚不渝咯噔:“你是燕羲?”
燕羲颔首,越过她,前往灵堂拜祭。
稍后,二人移步偏厅,燕羲安抚故交之女:“你爹临终前托孤给我,以后我会照顾你。”
叫个初次见面、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照顾自己,楚不渝怪异别扭极了,连连摆手:“不用,我好得很。”
燕羲:“你爹有没有跟你提金匮的事。”
“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果真狼子野心。
燕羲沉吟道:“我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但金匮对于你,未尝不是一枚烫手山芋,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楚不渝:“可是我还什么都弄不清楚呀,爹爹跟你交情一般,怎么会把偌大家业相送,他走得仓促,也没来得及跟我说明白。”
“这个我暂时不便言明,我只能告诉你,你爹是一个忠良的人,我们用布行在完成一个共同的目标。”燕羲道。
楚不渝下巴微扬:“既然是爹爹的宏愿,为什么不让我替他完成呢。”
燕羲看她稚嫩面庞强装大人模样,忍俊不禁:“此事凶险,他不想你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