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等到了雨宴、进了克洛克分给你的房间后,你才勉勉强强算是收拾了一下自己。
当时在玛丽乔亚的行李都没有收拾,带上船的也不过几件海军的制服而已;在克洛克达尔船上的这几天,你只能靠着一些船舱里找到的旧衣服度日,埋汰得自己都有点嫌弃。
不过克洛克达尔看起来倒是也没在意就是了。在船上的时候,他似乎懒得与你有工作以外的交流,哪怕你穿得灰蒙蒙像个杂役、他也不会因此对你流露出其他神情。
然而等你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盘算着去阿拉巴斯坦街上先买几件衣服时,却意外发现里面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昂贵的丝绸与薄纱、满是沙漠风情的衣裙与皮草,在衣柜里或叠放或悬挂,精致错落地摆放着。
这略显豪华的衣橱让你情不自禁愣怔了片刻,又不太确定地拿了一件展开看看。
这是……克洛克达尔让人给你安排的?
你一时有点心情复杂,兴许是这两天在老板面前穿得太过破烂、以至于他都看不下去了吧。
衣服倒是很像是动画TV里的那种反派,颜色偏向暗色、款式也修身性感,衣摆还点缀着颇具异域风情的金色流苏,晃动时流转出奇异的光点。你噎了噎,试探着把衣服往身上比了比——尺寸正好。
…………
回想起克洛克在船上基本不抬眼瞧你的模样,你蓦地脸颊羞红发烫。怎么回事,就那么几眼还能瞧出你衣服的尺寸吗??还是替你安排房间的人歪打正着??
那件衣服陡然有些烫手了起来,被你捂着脸随手扔在了床上。衣柜里除此以外还有不少外套,许多都是厚重的皮草大衣、看起来价值不菲,比较薄的大概是一些遮挡风沙用的披风。
大沙漠里穿皮草可能真的是巴洛克工作社的品味,不好说。
*2
铂铅病的症状逐渐明显起来,稍不注意便会在脖颈或者手臂的一角漏出斑驳的白色。你差不多算是告别了清凉的打扮,大热天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往好处想想,至少不会晒黑。
多弗朗明哥在你到达阿拉巴斯坦几天后联系过一次你。你偶尔捂着心脏时会莫名心慌,总感觉他的线像是伺机而动的蛇,不知何时便会和你抵死缠绵。
这份惴惴不安变为现实的时候,你正在克洛克达尔的办公室里报告进度——从海外运输来的、本国严禁的跳舞粉的情况。当你低头翻看着跳舞粉到达的港口时,熟悉的痛感骤然从心脏处涌起,令你汇报的音节骤然止在了喉咙里。
克洛克抬眉看了你一眼,并没有做声。
先前几天你还存有侥幸心理,想着或许他这段时间会放过你、或许距离太远他已经控制不了你;现在看来,这点侥幸全催化成他对你的惩罚。
你面色惨白地咬着下唇,手中的文件都哗啦啦散落一地,强撑着四处寻找有没有电话虫。克洛克达尔上下打量你冷汗直冒的模样,又神色平淡地瞥了眼地上散开的文件与纸张,低声开口道:“堂吉诃德?”
你点了点头,疼得头脑都有些神志不清,甚至没办法思考自己现在究竟是直接倒下、还是扶着克洛克的办公桌更合适?哪一种情况听起来都有些放肆。
克洛克面上神情似乎不太友善。他咬着雪茄悠然吐出一口烟气,蹙眉盯着你摇摇欲坠的模样,终于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了身。
你正在盘算着直接读档、早点去联系多弗,也省得再熬这疼,不知何时克洛克达尔已经站在了你身前。他垂眸凝视你片刻,又强行把你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扳直,指间的宝石戒指留下冰凉的金属触感。
“难看。”他漫不经心地讽刺了你一句,“看起来堂吉诃德的内部管理玩得很大?”
你:“…………”
你腾不出功夫来搭理他,克洛克也没有继续。他长舒一口气,像是嫌麻烦似的勉勉强强掏出一部电话虫来拨通;下一秒,那只原本规规矩矩的电话虫瞬间戴上了艳丽的小墨镜、就连面部表情都变得嚣张起来。
“是我。”克洛克语气寻常,视线却停留在你身上,像是带着几分不耐,“她在我这儿。”
心脏处割裂似的触感总算消停了下来,仅仅残留着被收缩挤压时的隐痛。你像溺水获救的人似的狠狠喘了几口气,脚步都虚浮了些,隔着嗡嗡作响的耳鸣声隐约感觉克洛克在和多弗交涉着什么,听不太清。
过了一会儿,克洛克把电话虫丢给了你,动作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嫌弃的意味。你提起话筒,看着cosplay得惟妙惟肖的电话虫心里发怵,喉头干涩地开口:“……少主?”
回应你的是一串低低的笑声。多弗朗明哥悠悠吐了口气,略显恶劣地调侃道:“这么久都不联系,真是让人担心啊。”
……谢谢,本来人没事,但被他担心就要有事了。
你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道:“……抱歉少主,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