稔一简略讲了天帝刚才所作所为。
对于天帝陨落,孔玉红并没有感到太强烈的悲伤,毕竟她和天帝一点也不熟悉,只仿若得知一段悲壮影片的结局,内心微微泛起涟漪,而后又迅即恢复正常。她抬眼看向湛蓝天空,白云间密布着银蓝色“流星”划痕,于是极富有想象力地讲到:“这些‘流星’,是天帝的骨灰?”
稔一也抬头望着这番壮丽的奇景,静静地回答了孔玉红,腔调里带出些许忧伤,“不是。这是守卫天帝的百万天兵天将。他们将回归山海各处,守护昆仑天界,等待有一日天帝复苏。”
“我姐姐呢?”孔玉红坐起身,往后一张望,便看到那个少年正跪伏草地上,肩头微颤,泪水不停滴落。“姐姐,怎么了?”
“对于你,天帝是陌生人。但,对于你姐姐,并不是。”稔一说完这一切,心口里莫名地伤感,毕竟自己为了帮助父亲履行最后百世轮回的誓言,亦然投入命轮之中,经历百世成长,灵魂上也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儿时不懂、不真切的情感感知,到了现在也便多了些,理解了些。
天空最终暗淡下来,天遥蹒跚着站起身,伸出手想捧住最后一缕熟悉的菩提花香,却是再也留不住,再也寻不到。
看着那个娇小无助的身影,仿佛与许多模糊的记忆画面重叠,在黑暗中,在孤寂里,在寒风烈阳下,走到如今,经历了多少,却还要继续离别。孔玉红一时觉得嗓子眼被石头堵住,颤颤地喊出口,“姐姐!”
稔一扶住孔玉红站起来,正要向天遥走过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
“好你个天遥!”当天帝光芒彻底消失后,天吴也完全恢复行动,一个飞身,落于天遥前方,手一挥,天遥被重重地扔了出去。
“姐姐!”“天遥哥!”孔玉红和稔一惊恐地喊出一声,还来不及反应,却是被天吴一道拳头挥来,狠狠地丢出去。若不是有稔一相护,孔玉红这肉体凡胎怕是要成肉泥了。稔一护着孔玉红,砸到地上,当即两个人便透彻地昏死过去。
现在,天遥感觉左臂像是彻底断了,疼得满头大汗,满口里也是浓重的血腥味,看来天吴这次的确是对她动了杀机。
“天吴,你做什么!”天愚见状,赶紧设下一张白色通透的盾牌挡于天遥身前。
“我做什么!”天吴气急败坏地怒长身材,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是和天愚一般,高大地耸立于天云之下。“原本是过来观摩,大智慧者天愚如何破除神力法则,却不想被天遥设计,竟是设下新的自然之律。从此,我也要受制于这般神力法则,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
天愚平淡地讲,“自然不是。天遥虽是我故友之女,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神。如今竟然连天帝,也耗尽神力,魂灭沉睡。天帝乃我最敬重的创世神明,我如何会参与帮她。”
“那很好!如今我先灭了这个精灵天遥,无论她再转世何处,我都将寻到毁灭。转世一次,毁灭一次!”天吴恶狠狠地道,抬起一脚正要朝天遥踏去。
天愚上前拦住,“你是当我不存在!”
“是又如何!”天吴武力值远在天愚之上,只是一推,天愚便被摔上上空。
“天遥,你受死吧!”
眼看着天吴的大脚只差一用力,便是把前方的盾牌连同天遥一起碾成粉末。
“遥儿!”一个声音响彻云霄,高德驾驶着巨型变形战机,同天吴一般魁梧高大,如利箭一般来到天遥的头顶上方。随即一阵无声却震彻心肺的闷响,天吴被弹了出去。
随后跟来的还有雾轻的战机。“天吴,你胆敢伤我母亲!”
天吴于空中稳住身体,清楚看到高德和雾轻均赶到,他向来知道轻重缓急,更懂得规避风险,见状,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多时,天愚再次从高空中飞落下来,举目看向高德时露出倾佩和欣赏的目光,“您是何人?”
高德哪里还顾得了回答天愚的问话,人已经转移出战机,来到天遥跟前,一把将天遥打横抱起。“遥儿。”
天遥努力地憋住胸口的疼痛,嘴角扯开一个小小的弧度,看高德一眼,轻轻地道了声,“谢谢。”
见天遥无事,高德方才安心,回答了天愚的问话,“在下高德,多谢您刚才出手救助遥儿!”
“你是天遥的丈夫。我听朱丹提到过。当时没有用心了解,没想到世间竟会有这般人物。”天愚低头看向高德,隐隐间感知到什么,心口有着不一般的紧缩感。
听天愚所言,天遥哪怕再虚弱无力,也是要把这件事情澄清,摇头晃脑道,“天愚,他现在只是我朋友。”
“也是。是天愚说错话了,天遥莫要见怪。”天愚是个善解人意的君子。
天遥其实也仅是说了这一短句,口角边便滑下血液,美强惨得不要不要的。高德只看了一眼,便是胸口一窒,那声调像是要哭出来,“遥儿,别吓我!”
天遥并未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