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2 / 2)

,碰上刻薄的,三五天才会赏一顿饭,女孩们本就没发育好,又是长时间的高强度劳作,意外也是难免。”

“殿下若是常来就会发现,等在街口的多是熟面孔,有些人家里并没有适龄的男童,所谓的买童养媳,也不过一个借口,实则就是用二两银子买个一次性的长工罢了,便是打死了也不用担责任。”

正说着,却见一个五六岁的男童被老鸨拽进花楼里,随之拿出一包碎银,在周围人满是艳羡的目光中,交给了男童的爹。

素衣说:“有卖女儿的,自然也有卖儿子的,就是相对少一些,不过因此男童也更抢手,只要是送来的,基本都会被老鸨买下。”

这些男童则是给有怪癖的富家老爷准备的,就算到最后卖不出去,养上个三五年,还能培养成楼里的打手,怎么也是不赔的。

若说乡下人轻视女儿,才会有卖女之事。

但多为家中视为命根子的儿子也被发卖,只能说是实在过不下去了。

说来也是讽刺,原只有夜间开门的花楼,如今白日也是门庭若市,夜里的客人是为寻欢,白日来的就是求生了。

楚云腰面色发白,呐呐道:“我记着大户人家都会买丫鬟,奴籍与贱籍相比,他们就没想着把家中子女送去做奴仆吗?”

素衣无奈道:“殿下许是不大了解,会买丫鬟人手的人家,对奴仆的要求也高,首要便是身家清白、知根知底,一般都是从现有的仆婢家眷中挑用,像这些卖儿卖女的,从来不在选择范围内,这些人家也根本寻不到门路。”

马车驶出街巷,到了另一条稍显繁华的街上。

这条街多是些小商贩,卖些廉价的蔬菜和日用,价格要得极低,一大筐黄瓜只要八文钱,还送一个竹筐,这般才有百姓光顾。

像那卖肉的摊子,一大张案板上只放了半块肉,从早晨到现在,半日过去了,也没卖出多少,沿途百姓看都不看一眼,匆匆略过。

若说这些场面只让楚云腰感到震撼,那等再绕过一条街,见了在旁边酒楼里设宴的贵族,觥筹交错,轻歌曼舞。

不过隔了一条街,鲜明的对比直生生撞进她的眼睛中,百姓面上的麻木与眼前的欢乐重叠,在她脑海中来回变幻。

楚云腰顿觉心底发寒,猛地将车帘落下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外面的世道如何,不会影响到世家大族寻欢作乐,更不会影响到深宫内院期期艾艾。

楚云腰一直都知道,当今朝廷腐朽,昏君当道。

她之前只觉得,自掏腰包补贴宫廷用度的皇后已是处境艰难,而为皇子皇女启蒙而为难的妃嫔们更是不易。

直到亲眼见到百姓的艰难为生,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

这个世道乱了。

不是因为宫廷里几十几百人过得好与不好,而是天下百姓都难以维生。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其余郡县的百姓岂不是更难过?

后面半程,楚云腰再没打开过车帘,亦没有再说半句话。

素衣几次张口,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担忧地望着她,暗恼自己没有提前打点,叫殿下看了这些去。

直到马车驶出京城,素衣小心问一句:“殿下是想先去庄子里看看,还是到新买的田地那边去?”

楚云腰回过神:“先去庄子里吧,我记着京南别苑那边的田地和佃户最多,就先去那边。”

素衣应下,到前面跟车夫说了一声。

等她回来,又听楚云腰斟酌问道:“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京郊这些庄子里的佃户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的酬劳如何?”

佃户便是一些没有田地或田地太少,向富户租田的人家。

他们租赁了富户的田地,仔细照顾一年,产出粮食交足粮税后,剩余的全部要归还主家,之后再由主家做主,看是分给他们多少口粮。

素衣说:“庄里的田产之前都是夫人打理,夫人心善,怜悯佃户不易,刨去粮税后,只收八成粮,其余都归佃户所有。”

“八成?”楚云腰有些拿不准,那不心善的是有多苛刻了。

素衣点头:“正是,大多数主家都是收九成粮,这几年更多人家已不按分例来算了,秋收后要把所有粮食都收走,只每月月初给佃户家里送十斤粗面,这就是他们的全部报酬了。”

楚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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