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毒蛇一般的海鳝,锋利的牙齿在水下闪烁着光芒,一缕淡红色随即在水中荡漾开来,长贵爹知道自己遭到袭击了,他不敢有任何的耽误,甚至来不及看清楚袭击自己的海鳝是个什么样子,就直奔海面而去。
长贵爹拽着鱼枪快速升到了海面上,朝着岸边的礁石快速游过去,海鳝造成的伤口已经麻木,不知道是毒素的缘故还是冰冷的海水,已经让他的身体变得非常僵硬。
爬上礁石之后,长贵爹拖动着身躯艰难地移动着,遍布海草的礁石湿滑无比,眼看就要到岸边的时候,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坚硬的礁石上。
即便麻木的身体也能够在瞬间感觉到一股钻骨的疼痛从腰间传过来,长贵爹立即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他来不及多想,捂着受伤的腰部朝着先前布置的柴堆爬去,就像是他刚刚捕获的那些海参一样挪动着。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顾不上沙滩上随处可见的锋利贝壳,还有那些坚硬的碎石撕开自己的皮肤。
一步,两步,三步,沙滩上留下了一道血迹,长贵爹的身体距离柴堆越来越近,视野却更加的模糊了。
终于,他抵达了柴堆跟前,早就预备好的火柴好端端地放在那里,长贵爹伸出哆哆嗦嗦的僵硬手指,一把抓住火柴快速地划动着。
一团火焰瞬间在眼前出现,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儿一样,是那么的令人向往。
火焰点燃了干枯的海草,枯木很快就着了,热浪立即冲向了四方,炙烤着长贵爹的身体。
此时的他已经无力翻滚自己的身体了,就好像鱼枪上的那条大牙偏鱼一样,躺在那里接受光和热的洗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堆已经化作了一块块炭火,依旧散射着温度,长贵爹缓慢活动着自己僵硬的身躯,让温暖慢慢的传递过来。
总算从鬼门关中走过了一遭,长贵爹支撑着身体倚靠在附近的一块礁石上,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双腿,被鳝鱼咬出来的伤口依旧留着血,甚至还能够看到牙印处撕裂的血肉。
他抓了一把海草烧成的草木灰,按在了伤口处,暂时的疼痛让他的神经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伤口,毒素对他的影响貌似已经过去了,而被摔伤的腰部,却让他现在完全动弹不得了。
他大声地呼喊了几声,声音却都被淹没在海浪声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长贵爹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腰部之外,其他的手脚总算恢复了,他从网兜里拿出了两只大海螺,那是寻找海参的时候搭头货,此时却是饥肠辘辘的他最美好的补充。
吱吱作响的海螺在炭火中升腾起一阵阵的香气,长贵爹已经略微坐起来,倚靠在一旁的礁石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海螺中的肉拽了出来,顾不上许多,直接塞进了嘴里,大口的咀嚼着,饱腹的满足在脸上呈现出来。
腿上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腰间的伤恐怕有点儿重,还是稍微动弹一下就钻心疼,过了半天的时间依旧不见好转。
好在除了腰间的伤势之外,其他的部位倒是没什么影响,长贵爹赶忙将捕获的海参处理一下,海参有个特性很奇怪,只要出水之后不尽快的处理就会“化掉”,需要将里面的肠子尽快清理掉才行。
长贵爹处理着海参,顺手将其放入了草木灰中,然后望着十几米外的礁石缝隙里衣衫兴叹不已,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就好像是山海天堑一样,他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这让长贵爹更加担忧起来了,家里人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下海,如果夜里回不去,一旦冰冷的海风吹起来,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天亮都是个问题。
“三哥,是你啊!”
正当长贵爹担心不已的时候,一句问候让他燃起了希望。
长贵爹抬头一看,原来是周满帆站在不远处的礁石上,正提着一根鱼竿打算过来钓鱼。
“满帆!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我恐怕是摔到腰了!”长贵爹赶忙讲道。
“什么?”周满帆赶忙扔下鱼竿,快步跑了下来,将长贵爹放在礁石缝隙里的衣物拿了过来。“怎么情况,严重吗?”
长贵爹微微的点点头,尝试将衣服穿上,可是并没有成功。
“不行!你回村喊人吧!”长贵爹将衣服盖在身上摇摇头。
周满帆见状也不顾不上许多了,撒腿就往村里跑。
长贵爹看着眼前一波万里的大海苦笑着,儿子刚刚葬身海中,现在自己又受伤了,这难道就是命吗?
时间不长,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喧嚣声,十几个渔民抬着门板就冲了过来,有人还抱着两床被子,估计是周满帆说长贵爹已经没法穿衣服了。
“三叔,你咋样?”村里的小子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先别问这么些了,赶紧把你三叔先抬回去!”周满帆在一旁指挥着。
大家小心翼翼地将长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