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北境突然那毫无征兆地陈兵边境,大溯派出使者,询问北境是否视盟约于无物。
北境却送来了一个消息,他们的皇帝瀛代隽打算拜访大溯皇帝。
堂溪莫听着这刚从边境传回来的消息,冷笑一声,“这瀛代隽想要做什么?”
“无论他想做什么,我们都只能试着和他和谈,大溯如今经不起这样一场战事,”宋云澜无视下面站着的几位大臣的眼神,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他想来,就让他来吧。”
也不等其他臣子给出建议,堂溪莫就直接点头肯定宋云澜的话,“那就让他来吧,上次他来帝都的时候,我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正好也让我瞧瞧,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北境皇帝究竟是长了四条胳膊还是六条腿。”
堂溪莫的语气中不乏调笑,可如今在场的人中,也就只有他还有这个心情了。
北境军力强于大溯,这不是一个秘密,大家都知道,这仗要是真打起来,大溯赢不了,所以下面几个当官儿的虽然都看不上宋云澜,却也知道如今除了和谈弄清楚这北境的目的之外,并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其实大溯如今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只是实在是伤民生罢了。
这道理同样也可以用于北境,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正常的掌权者自然是不会做,但奈何这个瀛代隽脑子不正常啊!
心中正这么感慨的几位大臣悄悄抬眼瞧了一眼高坐其位的堂溪莫,行吧,谁也别说谁,他们的皇帝也没靠谱到哪儿去。
大溯第一人的权力,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竟然拱手相让给一个女人。
[宿主,本系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瀛代隽八成是冲着你来的。]
这事儿不用007说,宋云澜也知道,可她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嘛。
瀛代隽入城的那日,帝都的所有百姓几乎将主街围得水泄不通,和当年瀛沙拓入城时有的一拼,这街道旁的茶楼酒馆里亦是坐满了人。
戚冀坐在落瀛洲的包厢中,他瘦了不少,脸部都露出棱角来了,他看向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双手握拳攥得生疼。
就是这个人,杀了应徽之。
“相公,”坐在戚冀身旁的人,正是戚冀当年和应徽之提起的朱小姐,如今二人早已成婚,她用手抱住戚冀的拳头,“你莫要冲动。”
戚冀紧咬牙关闭上眼睛,不再让自己去看那个杀人凶手,眼前浮现的却是应徽之的脸。
他还那样年轻,所有的理想抱负都没有实现,就被这个瀛代隽杀死。
他恨,他恨不得北境和大溯现在就开战,这样他才能拿上刀去战场上砍下这个杀人凶手的头颅,拿去应徽之坟前以慰他在天之灵。
朱小姐叹了口气,应公子她自然也是见过的,他的死她也是感到可惜。
“既如此,你便去参军吧,不用戚家子的名头,从最底层开始。”朱小姐说,“之前落下的十几年,咱们从今天开始全部补起来。”大溯和北境必有一战,等到时候,戚冀得做好准备,到时候才真的有上战场的资格。
说罢就看向窗外,许多百姓的表情和如今的戚冀一般无二。
当年那场战争中,不少人的父亲儿子、丈夫兄弟都死在北境人的刀下,时间可以治愈伤痛,但却无法抹去仇恨。
瀛代隽倒像是瞧不见这些人眼中愤怒到足以燎原的火光,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大溯帝都的风光,当年替兄长迎亲,未能好好欣赏一下这大溯风景,秋日之下,竟连屋顶都泛着金光啊。
“许久未见,不知是谁能在您北境第一人的脸上留下这样一道疤。”堂溪莫站在福阳宫外,看着拾级而来的大溯使者团,笑着和瀛代隽打了个招呼,只是这一开口说的话,却不像是正常人寒暄时会说的,跟在堂溪莫身后的大溯朝臣们心里都是一个咯噔。
“是个英雄,更是一位美人。”闻言瀛代隽伸手碰了碰脸上的疤,丝毫没有被人戳到痛处的表现,脸上甚至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既然人来齐了,众人便落座于福阳宫。
瀛代隽的眼神好似不经意地扫过殿中大溯的人,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他低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来她也并没有如情报中所说的那样愿意插足朝堂之事,不然两国外交这样的场面,若是心中有野心的人,总会想着来看一看,露一露脸的。
觥筹交错之下,堂溪莫渐渐不耐烦起来,他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明知道北境此行必定有所图,他几次喂话对方却并不接茬。
如今这些北境之人竟然真的是来走亲戚一样光是吃吃喝喝的,正经话都不说几句,此等做派直让堂溪莫感到厌烦。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堂溪莫即将甩手走人的表情,瀛代隽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说似的,眼神示意跟着他一起来的冯非。
冯非站起来行了一个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