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谢什么?”
“刚刚电梯里……”
“冯三妹。” 霍朝打断她,叫她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她豁然有些愠怒地抬头,“干嘛?”
“哦,总算正眼看人了。”
叫完她名字,烟瘾犯了。
霍朝从口袋里摸半天只摸出一个空烟盒,他团成一团扔到垃圾桶。
“那边有小卖部,我进去买。”
冯婉婷转身扎进医院的人流,也没问他要买什么烟。
霍朝跟进去。
小卖部里,他听到冯婉婷细声细气地说:“老板,一包苏烟。”
她拿到烟,转身,撞到一堵人墙。
人墙默不作声地虚服她一把,拿走了烟。
“挺能耐,知道我换口味了。”
“你刚刚扔的烟盒是这个牌子。”
他们重新走出医院。
到门口,冯婉婷清了下嗓子做开场白:“我先回去了。”
“不要男朋友送送?”
她听着是调侃和嘲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迅速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霍朝吸着烟,眼睛盯着在路边拦车的身影。
宽大的黑色T恤被清晨的风吹着贴在她身上,瘦削的身材轮廓显露出来,那个倔强的后脑勺依然如故。
冯婉婷等来一辆车。
他掐灭烟,在出租车前拉住人,“师傅,你载别人。”
后面的人抓紧时间上去。
“你干嘛?”她眼看着出租车消失。
“冯婉婷,你带户口本了吗?”
冯婉婷一路懵逼地到了民政局门口。
再往里走两步,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抢先两步横在门前,“霍朝,我们还是回去吧。”
“真的,没必要这样结婚,要慎重,结了要是再离,可就是二婚了,霞姐是老年痴呆,过两天说不定就不提这事了。”
“是么?可你希望霞姐遗憾吗?万一手术情况不好呢?”霍朝微微低头凝着她,早晨办事的人多,他扯着冯婉婷往旁边让,最终将人堵在一面白墙前。
冯婉婷怔住,只敢垂头盯着自己的指甲,“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
“就算手术成功,她也不能受刺激,要静养。你要是突然告诉她我们没领证……”
“可以办个假证……”冯婉婷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在她心目中,婚姻不可以儿戏。
霍朝一愣,然后笑出声:“行啊,几年不见,都会□□了。”
“你告诉我去哪里办?”
“……可能问问大头仔?”狮子巷大头仔比较活泛,据说认识很多黄牛。
“霞姐出院随口一问就露馅。”霍朝冷嗤,“我妈催我相亲,你正好帮我挡一段时间,风头过了……我们好聚好散。”
霍朝微沉的声音响在她头顶,他似乎戏虐又懒散地笑了下,“再说你这么当真干什么?又不是真的娶你。”
这话懒懒散散,有几分混不吝。
是霍朝会说出的话。
“哦。”
“走吧。”
“等等。”冯婉婷拉住霍朝的衣角,“约法三章,我们互不干涉,对外人保密,在合理范围内互相帮忙,任何一方想结束可以提出……”
霍朝戏虐地瞧着她一本正经地提条件,手一伸反握住她勾着衣角的手。
冯婉婷本能地要挣扎,只听到这人俯身在耳边说:“废话别那么多,领了证都听老婆的。”
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他无耻的话羞得,她的耳根瞬间红透。
九块钱,一张照片,他们得到一本红色证件。
霍朝拿着自己那本在掌心拍了拍,“一人一本,可别丢了。”
“不会丢的,离婚的时候还要用。”
冯婉婷说完觉得气氛怪异。
空气里忽然很安静。
她偷偷瞥了眼霍朝,这人走在前面突然一顿,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她几秒。
“想得挺远的。”
“我又没说错。”
霍朝摸出烟点了一支,倚在车旁等着,冯婉婷快走几步上前然后停下。
“我回店里了,分头走吧。”
霍朝深吸了一口烟,偏头吐出烟雾,旋即扔了烟头,冷然地看向她,“我送你,顺路。”
冯婉婷到嘴边的“不用”又咽回去。
虽然有几年不见,她还是知道霍朝生气的时候什么表情。
“砰”地一声。
她看向越野车,霍朝从副驾的车窗遥望过来,眼中一片平静。
他这么看人的时候,就是在发火的边缘。
冯婉婷麻利地上了车。
民政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