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紫微城,还没休整,太子便找到皇后、皇帝,请了安。
此次行程没有提前上报,皇后见到太子很惊讶。知道他近来情况不乐观,连忙起身走到其身边,结果近看发现太子脸色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差,立刻吩咐宦官:“叫名御医过来守着。”
接着又麻利将太子拉到一旁的椅子上歇着,问:“不是不舒服吗?干嘛不好好休息,大老远跑过来呢?”
太子方才回答:“儿臣有太多要事需要亲自确认上奏。”
“说吧。”皇后点头示意,自行坐在太子身旁。
太子详细说明:“儿臣巡视长安城,看到数不胜数的惨状。派人调查后发现许多人因为饥荒把土地卖掉换粮,使得自己无家可归,其中找不到工作的又成为了流民,全都露宿街头。儿臣于心不忍,希望父皇母后能下令将沙苑之地分借给流民、氓民他们。”[1]
皇后听完很欣慰,这孩子心地仁慈,真是比他爹强太多,比他那些兄弟也强太多。于是温柔点头回答:“嗯,准了。”
“还有一件事。”李弘微微转开头,避开对视说,“希望母后能给我那两个姐姐安排昏事。”
“姐姐?什么姐姐?”皇后一脸迷茫,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下玉姐姐她们啊,母后怎么能忘了呢?”太子不解。
皇上听到这儿就不乐意了。他一直只把皇后的子女当作子女,妃嫔的子女根本就不认。庶子都已经全部被他撵出京城,连排序的资格都没有。他觉得太子这是对他的决策不满意,心生不爽。故而瞪了太子一眼,插了一句:“朕有些头疼,先去休息了。”说罢便起身离开去往后厅。
皇后也面色转冷回道:“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萧淑妃的女儿吧。”继而她用夹杂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哟,没想到你对萧淑妃的女儿还挺上心嘛!”
太子解释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身体里都流着父皇的血。看到姐姐那么悲惨,儿臣心里十分难过。她们这个年龄本该相夫教子,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然而现在却被关在掖庭,丧失了美好的青春年华。”
“你觉得她们过得苦,求你父皇把她们放出来就好了。怎么的还要让人家出嫁呢?也许人家根本就不想嫁呢。别老是用自己的想法揣摩别人。”皇后说道。她不觉得嫁人是什么好事。
然而太子却以为她在搪塞,不解的问:“您为什么不愿意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呢?”
皇后感到很冤枉,并生出一丝恼怒。同意让她们出来怎么还不算愿意让过好日子呢?她郁闷又没好气地回道:“我哪里不愿意了?你问人家自己的意思了吗?”
“哪个女人会不想出嫁,不想结昏生子呢?”太子问,“如果母后没有不愿意。那为何她们早就到了成家的年龄,您却迟迟不肯给她们安排昏事呢?”
“我哪儿记得还有她们两个人。”皇后回答,接着她吐槽道,“那是你父皇的亲女儿,他都没提过,我怎么想得起来?”
太子问:“这后宫之事不是由您负责吗?”
“好好好,你们都有理由。”皇后阴阳怪气道,“她们跟你父皇有血缘关系,跟你有血缘关系,唯独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父皇可以不闻不问,你可以时隔十几年才想起来。我却要记得清清楚楚。你的逻辑真的很棒呢!”
太子大为震惊。母后竟然不把父皇的子女当成自己的子女。这是个例还是群体呢?若是广大女子的内心也都是这样,后宫如何能安稳,那还了得。想到这儿,他焦虑地问:“她们怎么跟您没关系呢?您是皇后,妃嫔的子女都是您的子女啊。”
皇后压根就不认同这个说法,但是规矩是这样,她只能另找一个理由:“萧淑妃都被你父皇废为庶人十多年了,早已不是妃嫔。她的女儿跟我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太子又受到刺激,猛烈咳嗽起来,磕磕绊绊地说:“萧淑妃就算被废了,跟父皇的昏因关系也是存在的。您怎么能把她的女儿说成是外人呢?难道您还记恨萧淑妃吗?您已经胜利了那么多年,怎么还能跟已经受害的老对手斤斤计较呢?”
“什么?你说她是受害者?”皇后大怒,即刻站了起来,她眉毛倒竖,斜眼俯视着太子道:“你也太荒谬了吧!她当年可是想尽办法要置我们娘俩于死地的。最后失败把自己葬送掉,只能说明她是个蠢笨的加害者,怎么能因为她扛不住反击就认为她是受害者呢?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是能力差,不是无辜,更不是受害!”
皇后发泄完怒火,继而顿感浑身凉意上涌。太子是她最喜欢的儿子,她倾注了那么多的母爱,结果他竟然是这样想她的。她的心都凉透了。但她依然了解太子是她所有儿子里最仁慈的,他肯为百姓发声。又怎么会不肯理解她呢?其实她应该解释清楚。
思虑及此,又看到太子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压下情绪,移开眼神,走远了些详细说明情况:“她和王皇后都出身于名门望族,家族实力雄厚,人口众多,不管是民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