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雨芫的悲戚之情,银牙轻抚她:
“你不恨他么?雨芫,毕竟阡陌是因他而死。”
他,指的自然是欧阳道川。
姜雨芫看着银牙,他的眼眸里闪着幽幽的光芒,深不见底。
“不是欧阳哥哥。”
姜宗志插嘴:
“欧阳哥哥是要救阡陌。”
姜宗志表达了姜雨芫的意思。
姜雨芫悠悠吐出两个字:
“你呢!”
质问,怀疑?
银牙侧目苦笑一下:
“太晚了,走吧。”
姜雨芫抱着渐渐变得冰冷僵硬的阡陌,和姜宗志回到住处。
她把阡陌放在床上,来回地摩挲,就像阡陌还活着。
姜宗志靠在姜雨芫肩头:
“姐姐,欧阳哥哥也会死吗?”
“不会。”
姜雨芫甚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得答案。
“欧阳哥哥会活下去,蒲姑姑陪着他呢。”
姜宗志自我安慰,挨着姜雨芫沉沉睡去。
姜雨芫把他放平躺在床上。
一夜无眠。
姜雨芫知道,寂然之中,还有无数双眼睛和耳朵长在周围。
夜里姜宗志陷入梦魇,时而抽搐发汗,时而大叫呓语。
几乎把熟识的人名叫了一遍。
他们,都葬身在北夷军屠刀下。
噩梦,一遍遍在姜宗志和姜雨芫脑中重复。
而这一夜,银牙也没有闲着。
夜半月黑,万籁俱静。
一身黑衣闪进易白翎的房间。
黑影身轻如燕,摸黑来到床边,伸手从头往下在身上一抹,脸上的面罩褪去,黑衣变得雪白。
原来是易白翎。
她夜探东封府,不知去了哪儿。
此时宽衣解带,脱得只剩贴身单衣,拉开被子就要躺下。
这一拉,啊地一声,整个人倒在床上。
不对,是倒在一个人的怀里。
惊恐瞬间传遍易白翎每个毛孔。
瞬间,一股柔情驱散惊恐。
来不及把那声啊拖出尾音。
易白翎的唇就被填满了。
虽然看不清,也顾不得看。
深吻之中,贴身相偎。
一双温热的大手轻抚易白翎的薄衫。
是谁?竟敢如此轻浮!
令她窒息,也教她迷醉。
对方的呼吸声近的不能再近,此起彼伏,空气里弥漫着嚣张的气焰。似有个小恶魔在怂恿易白翎,一步步靠近罪恶的深渊,鼓动她跳下去,哪怕万劫不复。
或许,易白翎但愿时光漫漫永无止尽。
一定是,情之一字,令她恋恋不舍。
虽然,都不知情之所起,寄情之人是谁。
理智和内心深处的觉悟,还是教她清醒了一点点。
啪!
易白翎施御火之术,叩指作灯,右手拇指尖燃起一束小火苗。
一个男人映入易白翎眼帘,他起身向后一仰,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
手还抓住易白翎,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是银牙。
他坦诚相见,肌肤胜似易白翎的雪衣。直勾勾看着眼神凌乱单衣快要滑落的易白翎。嘴角挂着邪魅的笑。
微火下的男子,俊美如刻似画,神仙的容颜也不过如此吧。
这样的美男,还有那样撩人的手段,人间,妖界,天上。恐怕只此一位吧。
易白翎定住了。
银牙抽出手,捏住易白翎的右手拇指,撩拨火苗:
“好看么?”
简直是在挑拨易白翎的心火。
易白翎没有露出欢喜,也没有真的恼怒。
抬起左臂慌张理了理薄衣,尽力遮掩遮不住的娇羞。避开话题:
“银牙,你来做什么。”
银牙吹熄易白翎指尖的火苗,温热的气息钻入易白翎的耳朵:
“长夜漫漫,孤身寂寥。”
该死的黑夜。
该死的银牙。
易白翎情难自禁。
黑夜包藏了一切羞耻,也催发了抑制的情感,让人想要尽情宣泄。
易白翎坠入深渊。
她挂在悬崖边,鼻翼触碰银牙肩上的伤痕,嗅着残留的血腥味,如一只嗜血的兽,努力克制自己:
“姜雨芫,你不是喜欢那丫头吗?”
银牙停下来,十分不满:
“扫兴,提她做什么,哪个男人愿意整天对着一张哭脸。见多了娇媚的女子,你这样飒爽的更是别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