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语弯起眼睛,笑眯眯地望着云歌。
云歌伸出手,依着记忆中“荼歌”的习惯,将整个手掌覆在桀语脸上:“桀语,你还记得七神器吗?你说收集七神器是为了我……如今我就在你面前,能不能别再为了收集七神器大动干戈了。”
桀语挪了挪身子,好让头靠得更近了些说道:“姐姐不喜欢,我自然就不会去做了。”
云歌将视线从桀语的脸上转回层层叠叠的床幔上,她轻轻拍着桀语的手臂,最终接受了桃夭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香茗从玉面那里匆匆赶来时,正看到了这一幕。香茗脚步停住了,什么情况?那个男人是谁?她是不是来得不巧?
云歌坐起身,打量着风风火火闯进房间的这位姑娘,想来这便是香茗了。
“我……”香茗赶忙道,“我先退出去。”
“等等。”云歌向她招了招手,“我正好有事问你。”
“是,姑娘。”香茗站在一边,微微低下头,用眼角暗暗打量着窝在“孟娴云”身边的男子。
云歌拍了拍桀语,对他玩笑似的抱怨道:“我同姐妹说会话,你在这里多不方便?回避一下如何?”
桀语对云歌瘪了下嘴,转向香茗时却瞬间满脸冰冷,他看了香茗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见桀语消失在视线中后,云歌才开口问出了口:“你还好吗?”
“姑娘……我当日被黄雀儿所伤,醒来时已身处在洲外之地,等我赶回巴塞尼时,只见到还留在巴塞尼的森娅。”香茗急急说道,“那时,我们同姑娘的灵视早已断开,商议之后,她带我一道赶回了东海,想着去找顾九尊上的话,或许他有搜寻你的法子。”
“师父就是那时出的事吗?”
“我回到东海时,东海已经处于戒严状态了,我并没有亲眼见到顾九尊上,所以便同合宁仙长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香茗继续说道,“于是,合宁仙长派出了一行人去往了巴塞尼,而我也回了缥缈峰……”
香茗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之所以选择回到缥缈峰,是急于向玉面禀告在巴塞尼森林发生的一切以及天君在“孟娴云”身上放置的那一段暗香已然失效的事实。曾经,香茗就是靠着那段暗香找到的“孟娴云”,可眼下的“孟娴云”周身再无标记,连她回来的消息都是合宁派人前来缥缈峰通知的。
“过去种种,如烟如雾。都过去了。”云歌看向香茗,“凤天师兄让我明日去禅医寮,所以我想,要见的人便是森娅吧?”
“这我不太清楚。”香茗打量着床上的人,明明不久前还朝夕相处,可眼下却有种如此陌生之感,她迟疑着开口问道,“姑娘,您是否已进阶成了上神阶。”
云歌摇了摇头,世人都习惯尊称那些个神明为上尊,就好像那是什么最高的荣耀,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儿戏一样可笑。
云歌没有回答,而是问香茗后来有没有再去看过森娅,香茗摇了摇头,只是嘴边的那句“不曾”让她觉得莫名的心虚,毕竟那是曾出生入死过的姐妹啊,可是,去见了又如何?徒增心伤罢了。
云歌听罢,点点头又问:“现在呢?你要留下来还是回飘渺山?”
香茗回道:“既然姑娘平安归来,我自然是要跟着姑娘的。”
“那好。”云歌说罢,觉得再没什么可讲的,于是便推说要休息。
闭上眼,沉思片刻,她决定暂时将脑海中关于深海鲛人——荼歌的记忆封印大部分,毕竟鲛人荼歌是上古神明,活着的岁月太久,记忆过于庞杂,一时之间,云歌还无法全然承载她的过去,她可不想再陷入昏迷了,哪怕只是一瞬。
晚些时候,雪团儿才回到云歌的身边,他身后还带着四个侍婢,说她们均是合宁师兄专门为凌云山挑选的,云歌没有推辞,全部留了下来。四个婢女穿着清一色的墨色衣衫,规规矩矩地低着头,云歌什么都没说,直接让香茗安排了各自的差事。再之后,便是雪团儿和桀语关于谁能陪在云歌身边休息吵了起来,云歌嫌他们聒噪,甩了下袖子,将两个人一起扔了出去。
雪团儿啪啪啪拍着门:“阿云姐姐,有什么话你一定要说出来啊,不要憋在心里,我一直在呢!”
桀语狠狠瞪着身边的小鬼:想杀了他,却又怕姐姐生气;想要骂他,又觉得不免有些自贬身价,于是只好不多不少地释放着威压。
雪团儿见房门紧闭,只觉得是身边这个男人的缘故;毕竟从前他和阿云姐姐从来都是睡在一处的。这么久不见,他们又各自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本想同阿云姐姐好好聊聊,可眼下却泡汤了。他气鼓鼓回瞪过去:“你是什么人!怎么同阿云姐姐一起回来的!难不成是巴塞尼那里的妖精?”
桀语冷哼一声,他懒得与一个孩子浪费口舌,直接越过了这个叫雪团儿的狐狸精,坐到了云歌的房门外。
“姐姐,我在门外守着你,你安心睡吧。”
雪团儿一看,也就地坐了下来:“阿云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