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你最终的决定,那么我同意你们的婚事。”众人议论许久,随着狼王纣离的话音落下,没人再没法提出反对之意。
子任对子牙和子善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木已成舟。子牙与子善虽未再说什么,但脸上仍有不平之色。
待人群散去,狼王纣离沉默不语。他在思量,待子鱼与那个罗伊族的姑娘成了婚,是否依旧可以胜任继承人的角色,毕竟事关狼族血脉,他不好一个人做主,总还是要与族内的长老们商议一下的。可狼后容焉并不像狼王纣离这般忧心忡忡,她以温柔的眉眼注视着狼王,说起话来亦是柔和中透着坚定:“你正值壮年,何况我们有五个孩子,你在担心什么呢!”
狼王纣离抚着腮边长须,这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将子鱼当作准继承人来培养,突然多了罗伊族姑娘这个变数,他多少有些不满。
“罢了!子鱼能与那女子过得幸福,我也就安心了。”狼王纣离驻足沉思半晌,只得安慰自己,须得成全孩子自己的意愿。
会议之后,子鱼的心似箭在弦,恨不得立刻和兰馨分享这个好消息,他急匆匆赶往自己的洞府,想稍微收拾一下,再去小溪边等兰馨,却不料在门口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四弟,你怎么在这?”子鱼刚开口,眉头忽得一皱,“该不会你也是来规劝我的?难不成你是二弟和三弟的说客?”
“二哥和三哥能给我什么好处,让我去做他们的说客?”子任幽幽看着子鱼,“我只是想说,毕竟成婚后那姑娘是要同大家一起生活的,关系还是不要搞得太僵得好。改天你可以带她见见弟弟妹妹们,说不定二哥和三哥会对那姑娘有所改观。”
子鱼想了想,觉得子任说得不无道理。一想到兰馨以后能日日与他一起,他不禁笑了出来:“你说得也对,那我赶紧去找兰馨商量看看,你先回去吧!”
说完,子鱼便朝着洞府南面的一处平原奔去,显然是已经忘了自己方才欲回洞府的缘由。
子任望着子鱼离去的背影,神色如深潭寒水般冷清,未料想子鱼果真对那女人如此在意!
时间没过多久,仅隔了三日,子任果然收到了子鱼的请柬。内容大意是说兰馨做了些罗伊族的美食,请大家品鉴。请柬边沿儿上画着朵朵小白花,一看便不是子鱼的手笔,想来是那个叫兰馨的女人亲手写的。且森娅又亲自来替子鱼做了说客,估计是子鱼生怕兄弟之中有人不肯赏脸,折了兰馨的面子。
于是,便有了兄妹几人的一场私下的聚会。
那天的巴塞尼无风无雨,是个暖阳高照的日子。兄弟几人难得地凑到了一起,虽说都是同胞兄弟,但难免也有亲疏之分:就比如狼王长子子鱼,由于是嫡长,自小便协助狼王纣离处理族内事务,难免性子中生出几分说一不二的霸气,所以同性子温和的三弟子善及五妹森娅接触比较多;狼王二子子牙善武,喜欢四处寻访,并不常年在洞府久居,独来独往的时候居多;狼王三子子善性情纯善,但时常觉得自己不够机敏,所以喜欢同四弟子任形影不离;狼王四子子任喜静,若非有人寻他,基本上是处于宅在洞府读书的状态;狼王五子森娅是女孩,地位独特,且年纪最小,所以自出生起备受宠爱,与四个兄弟关系都很融洽。
这些细腻的亲疏关系,一时之间往往很难察觉,只有长期的接触,才能品出几分滋味。但兰馨身为人族,在察言观色方面自然和淳朴的妖族不能一日而语,不仅如此,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将性子直来直去的狼王二子子牙哄得喜笑颜开了。
子牙笑着举杯:“过去是我犯蠢了,竟不知大嫂是这等洒脱的性情!我自罚一杯,当是赔罪了!”
子善不说话,只偶尔看看众人陪着笑;森娅忙着品尝人族的新鲜吃食,也不亦乐乎。
子任抬眼看着满脸笑意的子牙,心中一阵阵发紧:知道先搞定最感性的子牙,她的确是聪明。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的父亲已然同意了婚事,他再不赞同也是枉然。于是,子任也笑着举起酒杯,可他心中另有成算,他不急,未来还长着呢,等这女人嫁到他们这里,孤立她,离间他们,他总是有办法。
杯酒醉人,纵然这些人各有心思,可气氛却意外的和乐。森娅拉着兰馨跳舞,兄弟几人紧挨着谈天说地,直到夕阳西下,漫天繁星又升起,映着噼里啪啦的篝火,暖色的脸孔,洋溢的笑颜,在这一刻,都显得分外真实。
子任那时以为来日方长,却不知这是他们兄妹最后一次重聚。
狼族崇尚极简,成婚只是简单地仪式,在此之后,按照人族的风俗,子鱼要陪兰馨回门。只是这一去,再无音讯。直到一颗头颅被丢到了狼王纣离的洞府门前。是的,那是子鱼的头颅。
临死前,子鱼瞪大了双眼,至死都无法瞑目。
狼王纣离在那几日瞬间苍老了几百岁,他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族内会议上,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不妨先派一支队伍去罗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