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雪团儿扔了出去。
幸好地上被人铺上了一层细沙,没有摔得太狠。可即便如此,受了这番惊吓,孟娴云还是久久回不过神。
四周黑黢黢的,她本就难以夜视,这下更是难分左右。
也不知道莫羽和雪团儿怎么样了。
她焦急地四处摩挲着,除了粗糙冰冷的墙壁,隐约摸到一块相对平滑的物件,正疑惑着这是什么时,鼻息间倏然涌入一阵腥苦的气味,难不成是迷药?她赶紧掩住鼻子,连着干咳了两声,大声呼叫莫羽和雪团儿的名字,但声音发出后很快泯灭在空气中,没有人回应,连回音都没有。
怎么逃出去呢……
她试着打破墙壁,但那墙壁好似被施了什么法术一般,将她的力一分不剩的卸掉了,若是强行使出更大的力……虽然她没有试过,但是万一隔壁有人,误伤了他们可怎么办?她的灵气控制能力本就差强人意,万一造成这房间坍塌,她自己倒是无碍,只怕连累了那些凡人。
想到这里孟娴云又急又气,还没有想好怎么做,眼前就慢慢亮了起来——原来那块平滑的东西是一面镜子,镜子四周嵌有黄色的琉璃珠,不知是何缘故,琉璃珠里面有萤火一样的东西开始发起光来,视线终于明朗了。
为以防万一,孟娴云将灵盾覆满全身后才慢慢靠近镜子,只见镜子里的自己影像并不清晰,她越是想要定睛凝视,镜子的成像就越是模糊,最后那镜中影像陡然一变,变成了另一个人。
“怎么了小姐,在等着我救你吗?”镜子里的莫羽一身红色纱衣,似笑非笑地盯着孟娴云。
孟娴云一愣,怎得这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这是什么法术!镜中怎会出现莫羽?
孟娴云审视着镜子,半晌才道:“不对,你不是羽儿。”
“你说我不是莫羽?”镜中人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宽大的袖口掩面,呵呵笑个不停。
“你到底是何人?”孟娴云不耐与镜中人周旋,她威胁到,“我若想出去,没有人能关得住我,你若是识相便速速放我出去。”
“小姐啊小姐,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我,我如何不是你的羽儿呢?是因为我言辞没了往日的恭顺?还是因为我见你身陷囹圄却面无焦急之色?难不成……我叫你一声小姐,你便正当自己是主子了?”镜中人的表情傲慢而充满敌意,“你手里难道有我的把柄?还是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要不然我为何要效忠于你呢?”
孟娴云手指着镜子,几次想要开口,却哑口无言,因为莫羽没有对她讲过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对莫羽实际上知之甚少。
最后,孟娴云只好说道:“我不想与你说这些,你本来就不是她!你的眼神……”
镜中人打断了孟娴云的话:“是是是,我看你的眼神不同了是吧?那你说说我现在是什么眼神?”镜中的莫羽冷笑出声,不等孟娴云开口,她又道,“还是我来坦白吧,这是鄙视的眼神,这是怨恨的眼神啊,我的小姐!”
镜中人说话的语气是孟娴云从未听过的冷漠与毫不在意,饶是知晓镜中人并非是真正的莫羽,听到这样的话,孟娴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想问为什么对吗?我的小姐,你明知道理由,却还是要让我亲自说出口对吗?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与人为善,处处和蔼,永远不会为难旁人,因为你会把为难人的事情推给别人,你懦弱,自私,不愿意承担任何责任!”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娴云对镜子怒目而视,双手因气愤产生微弱的颤抖。
“你无时无刻不装作一副清高纯善的模样,是因为你知道有了麻烦我会替你出手!所有的坏人都要由我来当,所有的坏话都要有我来说,所有的坏事都要由我来做,凭什么你永远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凭什么只有你干净到了骨子里!”
孟娴云凝望着镜子,久久不语。
“怎么?没话说了?”镜子那一头语气讥诮。
“不。”孟娴云攥着的手蓦然松开,她望着镜子认真回道:“你不过是在利用我心中的弱点罢了,没想到我方才竟真的动了气。你的话有对的,也有不对的。可涉及到羽儿的,我可以告诉你,她的一言一行皆是源自她的本心,她是不会像你那样想我的;而且,我也并非是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说完,孟娴云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再理会镜中之人,她隔离了自己的视觉,不知过了多久,听觉也渐渐消失,她如同入定一般,外界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耳边是亘古不变的宁静,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力量将欲喷薄而出,可始终无法突破那最后一层禁锢。孟娴云尝试了数次,最后不得不放弃,她知道突破境界本就非一朝一夕之事,万万急不得,强行突破将会有损灵脉。她最后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如常的镜子,抽出发间的玉兰发钗,其实那本是一把冰蓝色的水剑,因她一时兴起制作而成,却因惰于修炼只把它当做发钗来用,此刻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