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孟娴云早早地睡下了。待她醒来时,已是隔日晌午,听雪团儿说,莫羽一早出门去打听那个冥王李恒飏了。
昨晚,孟娴云做了个昏暗迷离的梦,梦中的情境光怪陆离,诡谲至极。
她梦见了莫羽,莫羽牵着她的手,两人漫步在湖边,走着走着,两岸的景色变得越发的熟悉,孟娴云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这不是雾隐山的瑶湖么!
她们相视一笑,莫羽一脸认真道:“小姐,没有了我你可怎么办呢!”
孟娴云感觉有些奇怪:“怎会没有你呢!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么?”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小姐难道没有想过我们会分别吗?”
“分别?”孟娴云一愣,她的确没有想过莫羽会和她分开,一开始她不习惯事无巨细地被人这样关照,唯恐欠了人情,但日子久了,也慢慢习惯了……莫羽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羽儿,你难道要离开我了?”她赶紧拉住莫羽的手,“去哪里是不能带着我一起的呢?”
“小姐!”莫羽笑意妍妍地拨开孟娴云的手,“总有不能在一起的时候呢!”
刚说完这话,莫羽的身影渐行渐远,孟娴云无论如何追赶,都来不及了。
一着急,梦醒了。
整个下午,孟娴云落落寡欢,最后只得从莫羽的储物袋里翻几本书来看,但到底心里不平静,书也没看进去几页。
晚上,莫羽风尘仆仆回了客栈,雪团儿为莫羽更衣倒茶,孟娴云在一边调息,倒也没好意思对她讲自己因做了个梦而郁闷了一下午的事。
很快到了约定的那天,孟娴云一行人来到了岳福楼,还是那个雅间,李恒飏等人早就在里面等候了。
李恒飏依旧是几人中最显眼的那个,他今日穿着青色的长袍,外面笼着一层青纱,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与他并排而立的是云穗子,依旧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见谁都是一副笑脸。
不知他们调查的结果如何,其实这几日莫羽也没有放弃问询孟府的事,只是调查出的结果有限,稍微详细些的消息更是无所获取。
众人几句寒暄过后,很快进入了正题,孟娴云目光前视,一副坦然的模样,但心底却生出一丝紧张,虽说此事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紧要了,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曾一直放在心里记挂着,忽然揭晓答案,反而感觉怅然若失。
说话的人是冥王李恒飏,他告诉孟娴云,灵城确实曾经有个孟家,当年孟大人腹有诗书又圆滑老练,是以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只是最后因卷入了宫闱之事而获了罪,虽说具体因何事获罪已无从查找,但《宫廷起居注》上记载当时圣上龙颜大怒,孟大人死罪虽免了但是活罪难逃,大理寺过审之后,孟大人及其亲眷很快被流放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蜈蚣山。不过流放蜈蚣山开荒实则是一个幌子,距蜈蚣山三百里,有一座秘密的坑窑,不少终生□□的罪人在那里劳作,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孟娴云静静地听着,就好像李恒飏说得越多,她越了解自己的过去一般,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李公子可知道那位孟大人叫什么名字?”
“叫做孟德良。”冥王接着道,“另外,当年圣上念及孟家有从龙之功,旁支的孟氏家族的人并未受到牵连,不过那些旁支的亲眷想必早已不在灵城了。”
孟德良……原来是兄长!孟娴云记得莫羽曾经提过。孟娴云赶快低垂了脸,想掩住自己的情绪。没想到当问到自己的身世时,她手心竟有几分湿意,果然……即便放下了,心里还是会有几分在意的。
“可听说过孟德良有一个妹妹,叫做孟娴云的?”
冥王沉思片刻:“倒是查到那位孟大人有一位嫡亲的姐姐,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孟娴春,不过孟家出事时,她早已出嫁多年,俗话说罪不及出嫁女,虽说她自此失了家族的支撑,但却并未受到此案的牵连。姑娘可是记错了?”
孟娴云一愣,不自觉的身子向前倾了几分:“孟德良没有妹妹吗?”
李恒飏摇头,一脸歉意:“在下并没有查到。不过毕竟年代久远,又事关宫闱秘事,有所遗漏也未可知。”
孟娴云听了有些失望,神色郁郁的。
云穗子见孟娴云不再追问,于是习惯性地晃了下浮尘,咧嘴一笑:“孟姑娘,几位可是准备好了去坑窑看看吗?实不相瞒,那处偏僻且寻常人等难以入内,不过,殿下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就待几位启程了。”
孟娴云又看向李恒飏,李恒飏的目光深沉而闪烁着光芒,虽然藏得很深,但他目光中似有期待之色。
孟娴云听罢重新打起了精神,事已至此,她只犹豫了片刻,又见莫羽没有反对,遂点了头。
一行人立即前去蜈蚣山。
孟娴云同莫羽、雪团儿乘坐马车,冥王等人在前面骑马,莫羽担心孟娴云心急,于是悄悄施了法,让马车又轻又快,只行了三日,就到了蜈蚣山脚下。坑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