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风迂踏花剪娇,美酒醉饮细握腰。
春满园坐落于小镇的九曲胡同,胡同里熙熙攘攘,行人不少。莫羽自打进了这九曲胡同起,便一直驾着胳膊,于人流中为孟娴云生生挤出一条道。
街边,不少姑娘衣着暴露,香帕轻挥,搔首弄姿地在街上揽客,莫羽皱着眉头,不时望向戴着面纱的孟娴云,只见孟娴云星眸微闭,似乎对此地也是非常不耐。
雪团儿极具灵性,稍微加快了脚步,回过头道:“二位姐姐,再忍忍吧,很快便到了。”
莫羽不知从手上丢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咚!一下子敲在雪团儿头上:“这样领路何时能到!还不如你变成狐狸方便些。”
雪团儿回头咧嘴一笑,他挠了挠圆乎乎的脸蛋:“那也成!”
孟娴云不禁莞尔,见乖乖化作狐型的雪团儿在人流中灵巧地左右躲闪,而自己却是在莫羽小心地保护下前行,忽然,又对今天早上驳了莫羽面子,收留雪团儿一事感到有些不安,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下莫羽,双手放在小腹前犹豫地捏了两下自己的手指,然后悄悄握住了身边莫羽的手。
她明显的感觉到莫羽身体一僵,但不消一会儿,莫羽又恢复了往常那般作态,似乎什么都未发生。
踏进春满园,孟娴云的第一个感觉是热,这种热无关乎节气,厅堂之中,入耳皆是如莺娇笑与觥筹交错之音,俨然与外界有截然不同之感。
老鸨身着一身大红苏绣锦衫,看样子不过三十出头,浓妆艳抹,环佩叮当,她扭着身子走了过来,调笑道:“呦,两位姑娘也有兴趣逛这勾栏之所?难道我这春满园竟有如此魅力?”
身旁不少散客搂着姑娘,听了之后哈哈大笑,有起哄的声音道:“莫不是来自卖自身的吧!”
老鸨虽戏谑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姑娘,但却不敢搭这个茬。俗话说,是客三分情,何况看这二人气度不凡,想必是哪家的姑娘来找人的。这事儿也不是什么新鲜茬儿了,上个月,吴大员外的小女儿还来春满园找过她未过门的夫婿,大闹了一场呢!若不是吴大员外家大业大,那未过门的女婿指不定退了婚也说不定。再说那吴大姑娘也是痴傻的人一个,男人逛窑子本就是无可厚非的,闹开了,旁人也只会笑她罢了,更何况这连亲还没成呢!白白败坏了自己名声不是!
孟娴云不知这一会儿的功夫,老鸨已经想了那么多,她从袖口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老鸨手上:“这儿人多,可否楼上说?”
莫羽面色冷峻,一双眼睛像刀子般扫视四周,最后将目光停在老鸨脸上。
“好说!好说!”老鸨颠颠银子,满心欢喜,扬起脸对楼上喊道:“雅间二位!备茶,上酒!”
孟娴云被莫羽虚扶着,随老鸨上了二楼,雪团儿跟在最后头,楼里的伙计似乎知道这白狐狸是跟两位姑娘一道来的,倒也未作驱赶。两人一狐进了一处雅间,老鸨亲自为二位倒了茶,又招呼丫鬟先备些果子,一时倒是忙得不亦乐乎。她面带喜色,见二人久久不语,便主动询问了起了对方的来意。
孟娴云不想多待,入了座,开门见山对老鸨说道:“这位妈妈,实不相瞒我姐妹二人想去红莲楼坐坐。”
一听此话,老鸨一个激灵,眼睛瞪得溜圆,这红莲楼都封了五十多年了,这两位姑娘是如何得知的?何况……那红莲楼闹鬼,虽自自己接手此地后,便封了消息,可不少在春满园的老人还是知道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机密的事情,难道是从哪个嘴碎的婆子听到的?可是,目的是什么呢?总不会是闲得没事做吧?
老鸨端着茶,用茶盖拨了拨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心中暗自猜度莫不是哪家对头的姑娘来找茬的?可是,这方圆十几里,春满园已是规模最大、最热闹的妓院了啊!更何况春满园不比寻常妓院,这可是有背景的地方,哪家不开眼敢来找麻烦?
孟娴云见那老鸨走了神儿,又道:“妈妈勿做多想,我们只是去那里坐一坐罢了,说不定还能替您解决了这麻烦也未可知。”
老鸨眼珠转了转,呵呵一笑,心道这二位果然是知道内情的,索性也把话说开了:“既如此,那我也懒得哄骗你俩,那红莲楼已经封了几十年了,里面什么样,连我都不知道。陆陆续续做了十几次法事,也都无果,只白白花了我那雪花花的银子,这其中多少凶险事,我不提,估摸着两位姑娘既然提了这茬儿,也不会半点不知。我若允了你们,若是你二人在里面出了什么事……”老鸨故意拉着长音,眼瞧那二人的反应。
“自然是不关妈妈的事。”孟娴云冷笑着又往老鸨手中塞了一锭银子,“妈妈已是好言相劝,是我姐妹二人一意孤行。”
“既然如此,话说在前头,我们的人是万万不敢进去伺候的,到时候……”
老鸨话未说完,莫羽啪一声狠狠摔了下茶杯,“好一个聒噪的老鸨,休再多言!还不速速去领路!”
老鸨一顿,见状笑着称是:“哎!是!是!”她起身打开门,对着门外的小厮窃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