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带着蝉鸣萦绕耳畔却不显得吵闹,望舒似乎怎么听也听不腻,她坐在屋里的板凳上,听着外头的蝉鸣,这两天她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她可以用周舒教她的方法和人聊天,不用担心对方会惧怕她、警惕她,大家也都会笑着回应她。
李广家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叫大丫,二女儿叫二丫,刘兰英最稀罕的就是小儿子李溪河,而他此刻正在曦林书院里并不在家。
望舒几次提到李溪河,刘兰英总能跟她滔滔不绝,但说到两个女儿,刘兰英便没了好脸色,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望舒不明白她为何不喜两个女儿,在她眼中,大丫和二丫都是极好相处的。
……
临近午时,大丫惯例给望舒送来了饭菜,她敲了敲门,听见望舒说“请进”便推门而入。
大丫一边将饭菜放在桌上,一边打量着望舒的脸色:“望舒,今天瞧着你气色又好了些呢,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
她端来的饭菜不仅有望舒的,还有她自己和二丫的,清一色的清汤小菜,颇为寡淡。
——做人要有礼貌。
这样想着,望舒连忙起身,同她一道摆放碗筷,还不忘回应大丫。
“嗯,是感觉已经好多了,之后应该就不用再关在屋子里了吧。”
“自然是不用了,到时候我和二丫带着你去村里头转转,带你熟悉熟悉也顺道散散病气。”
二人正闲聊着,突闻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谁在背后偷偷说我呢!”二丫一蹦一跳地出现在屋子里,笑嘻嘻得同大丫打闹:“原来是你啊大姐,我老远就听见你在说我呢,说我些啥?是不是偷偷同望舒说我坏话啦?!”
大丫最经不住妹妹的嬉闹,连连讨饶:“哎哟,别闹,都多大啦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哪有说你的坏话,我在同望舒说二丫最是乖巧懂事呢!是吧望舒。”
大丫朝着望舒递眼色,满眼求饶。望舒却不懂这些,有些茫然。
她茫然的神色在二人眼里略显冷漠,当她们以为望舒不会开口时,她却点了点头附和道:“对,刚大丫正夸你呢。”
“行了小姑奶奶,忙了一上午赶紧过来吃饭吧。”
“哼,这次姑且饶了你们罢!”二丫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美滋滋的坐下,囫囵抹了一把脸擦掉汗水便一道吃饭。
——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望舒这样想着,一声不吭地学着二人的模样一同吃饭。
望舒不像人类,她是不用吃饭的,只是见到这些人好像都会在固定的时间进食——连周舒也是。她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往嘴里塞着食物。
——并不好吃,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吃。
她苦恼的同时也有些理解,毕竟周舒和她说过,人吃饭是为了补充营养获取能量,尤其是小孩要吃得更好一些,而人一旦生病,才会吃的清淡一些。
想到这里,望舒停下筷子,几番纠结还是问出了口:“这些菜都看不到荤腥,是不是因为我生病了,才让你们不得不跟我一起这么吃?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补充点营养才对。”
大丫和二丫对视了一眼,大丫无奈地说:“不知道望舒你以前的家境如何,但是李家村偏僻,咱们村里的富户没几家,咱们家还搭的青砖瓦房算得上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了,即便如此,家里也得省吃俭用,平日里是吃不上大肉的。”
二丫不满地撇了撇嘴:“姐姐说的没错,但也不全是,家里头有肉的,全在地窖里头,弟弟回来的时候才会拿来吃,若是弟弟不在,娘每日也会特地给爹做一道肉菜,只是我们吃不着罢了。”
说到此处二丫突然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望舒问道:“望舒你以前家里头是什么样的?咱们这除了家主和主母儿子,其他人都是不能上桌吃饭的,你们那也这样吗?”
面对二丫好奇的目光,望舒仔细想了想,她只知道周舒同她讲过,研究所是有食堂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故而点了点头:“在我们那儿不分家主和主母,大家是可以坐在一起吃饭的。”
二丫听罢有点愤愤,转头对大丫埋怨:“我就说嘛,外头都说镇上的城里的人是不顾忌这些的,他们都说外头的女子是跟男子一样可以外出打工,赚的钱也都是一样的,他们吃饭的时候都是坐在一起一道吃的,哪儿像我们这还那么古板老套,讲究什么女子不能上桌吃饭的说法。”
大丫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只是她早已习惯也自知自己无力改变现状,她夹了一筷子鸡蛋到二丫碗里:“行了,安心吃你的饭吧,等以后弟弟真能上榜去城里做官,把咱们家都接过去,叫爹娘也学学城里头那套,到时候你自然也能上桌吃饭了。”
想到自家那有出息的弟弟,二丫也没那么气愤了,怀揣着对未来的向往继续埋头吃饭。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人走到门前,望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