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逸菲离开时,晓晨还是忍不住哭肿了双眼,两母女搂着哭成一团,而逸凡则在一旁偷偷用手背拭泪,两兄妹从小一起长大,逸凡虽嘴上爱损妹妹,但心底里比谁都疼她,逸菲搂完母亲,然后又撞进了逸凡的怀里,逸凡像哄小孩似的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充满不舍与宠爱。
“以后没人帮我做功课了。”逸凡叹气。
还在哭的逸菲忍不住一拳捶到他结实的胸膛上,“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哭的,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舍得我了。”
“谁不舍得妳了,妳走得好,以后早上没有人和我争厕所了。”逸凡说。
逸菲被逗笑了。
方老师为三人递上面纸,最后大家依依不舍的道别,晓晨一直望着女儿走过长长的走廊,直至完全消失,才回过头。
晓晨等人坐上方老师的车,方老师在倒后镜望了眼逸凡问:“明天到你了,你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逸凡说。
“那十一点要出发了。”晓晨也望了眼倒后镜的逸凡说。
“嗯。”逸凡倾前双手扶着前座的椅边,“方老师,我不在的日子麻烦你多多照顾我妈了。”
“我会的,你放心比赛。”方老师说。
“阿凡,入到营里,不要总想着要赢,平常心好了。”晓晨说。
“知道。”逸凡对着母亲灿然一笑。
逸凡从小就在乐欢舞蹈团学习,加上自个儿经营网上视频,现在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这次他参加了电视台的选秀节目,胜出的人可以成团,作为唱跳的男子组合,而他通过了海选,现在可以到营里参加比赛,明天便要飞往海南岛录制节目。
其实他并没有太大的胜负欲,只是想趁此提升知名度,他心里一直记得对母亲的承诺,要买回明华园,让她们一家人搬回去住,为此,他一直努力着。
逸凡努力的拍短片,想提高知名度,想赚更多的钱,是缘于两年前,母亲因为过劳晕倒,入了医院,医生说她的腰患日益严重,不能再做粗重的工作。
母亲几年前做私房菜做得有声有色,并打算开一间私房菜馆,为此她更拼命的接了更多的工作,一个月也没有休息几天,可是却因为过于操劳,引至腰伤复发,那次之后,两兄妹都反对母亲开菜馆,而且各自想方法赚生活费。儿子出外兼职,教小朋友跳舞,女儿便开始做家教老师,替人补习,两人开始自己赚取生活费。
女儿天资聪颖,还不时替同学做功课赚取收入,而儿子想得较长远,便开始录制视频放上网,这两年用心经营,也算是少有成就,除了养活了自己,也能给母亲家用,和应付妹妹澳洲升学的生活费。
而晓晨因为无法长时间站立,所以无法再煮私房菜,这两年就专注的学琴,考到了演奏级的资格,现在在琴行教琴,收入也不错。
第二天送走了逸凡,这次晓晨没有太伤感,毕竟只是去几个月,只是叮嘱他凡事随遇而安,不要太计较,而逸凡再次请方老师照顾母亲后,就离开了。
晓晨回到家里,感到空荡荡的,静得跌针可闻,忽然有种孤伶伶的感觉,叹了一口气,将锁匙随意抛在桌上。
柳合巿的夏天很难受,又热又湿,她全身黏黏糊糊的,马上去洗了个澡。
晚上简单的煮了面食,就坐在沙发上吃起来。开了电视,娱乐新闻正在报导黄以昱昨晚演唱会的精彩片段,晓晨手捧着面,发愣的盯着电视中那个英俊得会发光的男人,他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以昱了。
虽然她和以昱分了手,但是以昱还是会不时传来讯息,很多时是他的照片,例如她生日时,过时过节也会向她道贺,这让她心里不期然有了微小的期盼。
可是,在他们分手后两年,以昱传出了第一次的绯闻,是与他拍剧的女主角传出的,那一刻,晓晨第一时间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天真,他只是当妳是旧朋友,或许是一个恩人,才继续和妳保持联络罢了,妳在奢想什么?
这段绯闻就像一记闷棍敲醒了她,促使她决定要完完全全的忘记他,所以才换了电话及搬屋。
现在挺好,不是吗?
他成功实现梦想,而她同样也追到了梦,不是吗?
是的,现在挺好。
她满意的扬起嘴角,默默的吃着那碗已经糊掉了的面条。
电视机的娱乐新闻仍然报导着以昱演唱会的花絮,他载歌载舞活力四射的帅气模样,不断在荧幕前晃动,晓晨定睛的注视着荧幕,继而有种苦涩又感动的滋味袭上心头,眼眶忽然蓄满了泪,既骄傲于他的成就,却又悲于不会再相见。
以昱,祝你今后星途继续灿烂。
面无表情的关掉电视,几滴眼滴落在发胀的汤面中,室内回复宁静,但是晓晨的被搞乱的心湖,却无法回复平静。
她坐在钢琴前,萧邦夜曲第十三号缓缓的在这个房间响起,悲伤、郁闷、无奈的情绪,统统转化为音符,充斥着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