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昱泊好车子,除下墨镜和口罩,他的脸颊比以前尖削,轮廓更加突出,冷淡的眼神里隐隐透着怒气与不解。
他手握軚盘,直视着大海问:“妳这是什么意思?留下一个讯息就这样消失?”
“就是那个意思。”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分手?”以昱握着轪盘的手又收紧了,转过头来,他的眼里有些红筋,眼下有些青黑,神色憔悴。
晓晨沉默了片刻,前座的冷气口位发出鸣鸣的风声,与微微的引击声,车上还残留着少许的百合花香水味,晓晨不禁又在想是哪一位漂亮的女子,曾经坐在这辆车上。
她缓缓转头凝视着以昱说:“和你一起,我压力很大。”
以昱挑起右眉,错愕的望着她,一脸的疑问。
晓晨继续说:“我和你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妳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难道你要我不好吗?”以昱一边摇头一边失笑的说。
“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年纪比你大这么多,又结过婚,还有两个小孩——”
“晓晨,这些我都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晓晨感到自己的眼眶有点热,她深吸一口气,不让眼泪流出来,“和你在一起,我很自卑,走在街上,我总觉得每个人都在嘲笑我。”
“现在什么年代了?姐弟恋很平常,很多明星都是这样的,妳别这么在意年龄。”以昱柔声的说。
“不同。”晓晨轻轻摇头,“那些女子都是很优秀的,她们漂亮自信,有学识有事业,她们有底气。”她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嗤鼻一笑,“但是我呢?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有高中毕业,什么也不懂,工作好听一点是家务助理,说得难听就是帮佣,我怎能和人比?”
“我说了,这些我都不介意。”以昱双手搭着她的肩膀。
晓晨轻轻的推开他的手,夕阳西移,金光映到以昱的身后,有点刺目,她半眯着眼望着他说:“阿昱,你真的有弄懂对我的感情吗?你有没有想过,你是真的爱我吗?还只是感恩之情?还是怜悯我呢?还只是因为一时的激情?”
阳光仍旧刺眼,她看不到以昱的眼睛,只看到他的嘴唇抿成一线。
“当你去拍剧接触到更多人时,我们长期不能见面,你还会守得住对我的感情吗?”
晓晨已经说得很含蓄,她并不是觉得以昱是花心、见异思迁的个性,但是他还年轻,历练尚浅,或许这一刻他觉得很爱她,但是下一刻他可能就会碰到那个命中注定的女子。如果要在那一刻由他来分手,晓晨知道自己一定痛不欲生,倒不如趁着感情还浅时,早些分手,对大家也好,不是吗?
“我可以。”以昱直视她的双眼,说得坚定。“我两天没有睡觉,今早拍完广告我马上就过来了,我一直记挂着妳们。”
太刺眼了,不知是阳光还是以昱本身,让晓晨无法直视,她转而望向车外,波光粼粼的大海,耀眼夺目,却是她无法触及的,美丽的事物本身就是可望而不可得。
“现在才几个月,你对我的热情还没有消退,当然说得坚定,可是,一年、两年、三年,当你待在这个圈里越久,你还能这么坚定吗?”
以昱锁紧了眉头,在思索她的话语。
夕阳渐渐西沉,彩霞漫天,透着红、黄、橙渐变的色彩,晓晨盯着红霞,缓缓的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天天都在胡思乱想,我在想你会不会喜欢上其他的女孩?我在想你会不会忘记我?在这段关系里,我觉得自己太卑微了,和你一起我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从容,我好痛苦。”
以昱凝视晓晨的侧面良久,他的面容痛苦的扭曲起来,“晓晨,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妳有这么大的压力。”
“以昱,我们分手吧。”晓晨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带着一丝凄美,“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碰到一块儿纯属意外,现在是时候回归正轨。”
“但是,至少,妳不要避开我,不要再就这样失踪,好吗?”以昱表情痛苦。
“好。”
在以昱的要求下,她再次将以昱加入通讯录,并告诉了以昱新的住址,以昱本来想送她回家,但是晓晨却要求在最近的地铁站下车。
以昱对着她依依不舍的挥别,车子消失在街道上良久,晓晨仃立在原地,望着车子驶走的方向,她知道,这辈子不会再和这个男人见面。
再见了,以昱。
眼泪终于倾泻而下,经过的路人,不时的偷望她一眼,一位好心的女士递了一张面纸给她,她抺掉眼泪,慢慢走向地下铁站。
夕阳西沉,黑幕拉起,城巿的华灯闪耀,可是,这些灯照不到晓晨沉到深海的心。
张太太一家因为丈夫的生意转移,所以要搬去第二个城巿,晓晨与她结束了五年的雇佣关系,不过这些年在张太太介绍下,晓晨渐渐从帮佣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