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昱背着晓晨爬了五层楼,明明气喘吁吁爬上来,还说她一点也不重,只怪他最近疏于运动,让晓晨很感动,真是个很体贴的小伙子。
晓晨挨在沙发上传讯息,向张太太和新手妈妈请假。
以昱满身是汗,一回来便去了洗澡,出来时他看到柜子上的水杯旁有一支药酒,正抺着湿发的动作停了下来,忽然想起前天晓晨提折床回来后,之后那晚他就闻到一阵药酒味。
他狐疑的转头对晓晨说:“妳是不是自己搬床上来,所以弄伤腰了?”
她抬头笑得有点尴尬:“也不全是,我的腰伤本来就是旧患。”
他一股屁坐到她身旁,沙发弹了一下,“妳怎么不让快递送上来?”
“才不要,他收五十元一层,那不如我自己搬。”
以昱望着她那幅斤斤计较的小女人嘴脸,不知为何觉得很可爱。
“有什么好笑?你以前有钱当然不会计较这小数目。”
他笑了吗?以昱连忙调整嘴角弧度。“对不起,要是我能振作一点就好了。”
“没关系,这种事需要时间。”晓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昱也回她一笑,晓晨的手就这样停留在他的肩上,忘记了收回,两人对望了一会,有种若有还无的东西落到两人的心田上。
每天都是以昱背着晓晨上下楼梯去医院,晓晨靠在以昱宽阔的背上,心跳总是不自觉的加快。
密集式的物理治疗持续了一个星期,在医生评估后,每星期来做三次,为期一个月。这些日子晓晨觉得自己就像女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孩子们懂得张罗饭食,她并不觉得奇怪,而是以昱也在做家务,让她震惊了半天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会洗碗、拖地,还会洗厕所,将自己用过的被铺折叠好。然后,自那天他说自己太久没有做运动后,便每天早上去晨跑。
晓晨欣慰的想,他终于振作起来了,还成长了不少。
她在做完一个星期的物治疗后,今早正要出门工作,以昱面色不善的盯着她的背包,问她要去哪里,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去上班,结果以昱按着门柄,不让她出门。
“你在干什么?”晓晨焦急的问,她赶着出门呢。
“妳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可以去上班?”
“不上班哪来钱?”
以昱顿了顿说:“我??还有一些??”
“阿昱,那是你的钱,而且,你现在也没有收入,今非昔比,你还是留给自己用。”
晓晨冷淡的态度,让以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其实晓晨看到以昱自尊受创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但是,这就是现实。
她必须让以昱明白,现在不能再随心所欲的过日子,逼人的生活就像一只满口獠牙的怪兽,在身后不断的追赶着他们,他们必须不停的向前跑,才能生存下来。
她推开以昱的手,扭开门柄上班去了。除了钱之外,若她长期不上班,人家或会另聘他人,难得现在的那位新手母亲和张太太都是很好的雇主,她不想失去这样好的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她没有再和以昱说过话,因为两人都没有再碰过面,一大早他就去晨跑,应该趁着她出门后回来换衣服,然后到很晚才回家,她曾想过问他在做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无权管他,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不经不觉,街道旁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变黄,踏入了深秋,晓晨放工后去光甫里的菜巿场买菜,不禁又驻足在琴行前面,欣赏着那部三角琴,再看看自己因为做家务而变得粗糙的双手,她的手还能再弹琴吗?叹息了一声,正要转身离去,眼角却瞄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她又再转身,瞪大眼盯着琴行旁边贴着一张某搬运公司的宣传单张。
等等,这个模特儿不就是以昱嘛?
回到家里,孩子也放学回家了,罕见的是以昱也在,客厅地上放了两个已经拆开了的玩具盒,逸凡正捧着新簇簇的宝蓝色摇控跑车,逸菲正在替一个芭比娃娃装扮。
“回来了?”以昱笑着走过来迎接她,接过她手上的环保袋。
“你买的吗?”她指着玩具盒说。
“嗯。”他望着孩子笑了笑,然后从外套袋掏了一个白色信封给她,“这是我住在这里的生活费。”
“你找到了工作了?”她接过信封,挺厚的。
“嗯,是以前的大学同学介绍的,那时他就整天叫我做模特儿,但是那时我只想着专注演戏,所以没有理他。”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笑了笑没有说下去,摇了摇手上的信封,又指了指孩子说:“总之,谢谢你。但下次不要再破费了。”
“知道了。”他扫了两下鼻头,有点腼腆的侧过脸,“妳上次说得很对,我今非昔比,要看清楚现实,只是我的工作不稳定,所以一直没和妳说。”
晓晨欣慰的笑了。
“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