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云雾,方见晴天。
赵庄用手摸索着,片刻后在身下摸到棵草。
拔起来看了一眼,是一棵绿中泛黄的野草。
赵庄笑出了声。
他慢腾腾地起身,发现什么都没了,周边一片杂草荒芜。
没有厉害的妖楮,没有呛人的尘沙,只有发黄的草。
突然,他想起越安。
忙四处寻找他的身影,可眼前空荡荡的,没个人影。
正要向后望去,还没等他转头,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醒了。”
声音清淡,没有关心慰问,反倒是有稍许不情愿。
待赵庄转过头去,看到了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一个男人站在被丢弃的几段枯木中,长身玉立。
他耳清目明,记忆力也不错,认出男人是那天踏进花市的大妖。
“前辈,不知您是否在我周围见到一个白色的猫。”赵庄直觉是他救了他们,也顾不得什么,赶忙询问。
“继儿受了重伤,我收他去养伤了。”
继儿?赵庄回过味儿来,这般亲昵的称呼非近亲长辈不可用。
“敢问您是?”
“我是他的父亲。”
越安还有许多事要做,不想和他曾经头上的绿帽子闲聊。
“妖楮已死,继儿我会带走,那个凡人已经逃走,你自去处理吧。”
原本他想杀了那个凡人,但他跑的太快了。
他懒得去追,那就暂时放他一马算了,反正那人死气缠身,没几天好活了。
唤生铃可不是那么容易用的。
世上白吃的午餐还是极少有,他以为的神佛馈赠也早标好价钱。
以命换命罢了。
越安刚离开,清泉观的众道人纷纷赶来。
“徒儿,发生什么了?”
“师兄,我们为何进不了这地方?”
“是啊是啊,为何?”
“发生什么了?”
……
大家你一嘴我一言,赵庄被大家围着,脑门直跳,“大家都安静,听我细细讲。”
他将事件始末娓娓道来,不过隐去了越继的部分。
说完后,玄虚道人输了些法力进赵庄身体里运转,片刻收手感慨:“幸亏你无碍!”
“是啊是啊,大师兄无碍便好。”小师弟一言。
“幸好大师兄无碍。”小师弟二言。
来的有很多晚辈,岁数小,尚且活泼,都开口安慰大师兄。
向来喜静的赵庄虽然觉得吵闹,却并不反感,时不时还跟几个小道童回句话,可谓是温和至极。
一时间这个令赵庄死地逢生的地方出乎意料的热闹非凡,几株草随道童那独有的稚气未脱的欢声笑语一起飘摇,待声音散去,草色仍绿。
赵庄从他要死了又活了的大喜大悲中缓过来劲儿,也有心情关心一下旁的人。
“师父,霍善人那儿怎么样了?”
玄虚道人笑着说:“放心吧,我们将她救了。”
“那便好,也是她运气不错。”
玄虚道人唏嘘,有几分不明的感叹:“是啊!希望她早日看清吧。”
“对了,徒儿,何县令呢?”
赵庄一愣,半拢在石青色道服里的手僵了片刻,回想起来那男人说的话。
猛地一惊,整个人急忙站了起来,身形微有不稳,旁人赶紧去扶他。
“师父,快去霍善人那儿,何县令可能逃到那儿了。”
“这…唉!”
一行人又急匆匆赶到霍泠的宅院。
霍泠被打晕了,醒来后她看到了何亭山,一个曾拒绝她的男人。
此时是下午,太阳也在,花厅里暖风熏得人醉,本是风光好的时候,若是平日她该带着孩子们一起午睡,享受闲适的下午。
可她的孩子没了!
“畜牲,你这个畜牲!”
“他们是不是叫你掳走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说啊!我当年应该把你也杀了!”
霍泠一见到他,激愤不已,目眦欲裂,开始破口大骂。
其实她也知道她的孩子若落入他的手里,哪里还有机会活着呢?
只是她心存痴妄罢了,由忧生妄念,霍泠只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那么美好的日子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她不甘心啊!
何亭山拿出一把匕首,用帕子擦了擦,面上带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笑:“我畜牲?霍泠,你儿女为何会死,你忘了吗?”
抛开匕首,语气平常的有些过分,“你杀了阿玉和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也得杀了你和你的孩子,这才公平。”
“怎么,人前光鲜亮丽的霍夫人当久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