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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篇十一:河中(1 / 3)

雨后,漫漫烟雨隐云山。山间的白云滚滚连成一片,各峰各谷天气迥异阴晴多变。

打开门窗,云雾缭绕,山间吹来的风带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抬眼望去,山色空蒙,水光潋滟。

已将入十月,刚下过雨的山间夹杂些许寒意。缩了缩肩膀,夏榴关上门窗,又钻进被窝。

越安早已醒来,只是懒得动弹,瘫在床上。夏榴跨过他钻被窝里,抖了抖,然后紧紧抱住越安汲取他身上的热量。好一会缓过神来,疑惑问:“你不去王殿吗?”

“不去。”

越安整个人懒洋洋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微翘,像低垂的花瓣。

夏榴看了一眼他也没再问,他不想去就不去,她从不做苦口婆心的说教。

二人赖了好一会儿床,直到阿乐来喊吃午饭。

夏榴才壮士断腕般飞快下床,穿衣洗漱打扮后来到正厅。

由于身体原因,夏榴已经裹上虎毛披帛来抵挡寒气,越安还是袍装,他有妖力并不会感到寒冷。看到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夏榴很是嫉妒。

吃饭时,正厅门开着,细密的雨丝飘在空中,半边烟雨半边云雾。

景是好景,就是冻人心扉。在场的除了夏榴都多多少少有妖力傍身,只有她一人被这场朝来寒雨吹的哇凉。裹紧披帛,夏榴几乎不想拿筷子吃饭,怕冻手。

越安看着夏榴这出可怜的模样,放声大笑,笑完又抬手给她输了妖力。

那些妖力如一股暖流,驱赶了附骨的寒气,带来了温暖。夏榴感激的看了越安一眼,觉得他在没有比此刻更顺眼的时候了。

草草吃完饭,越安提议出去走走。夏榴表示了反对,但被一意孤行的越安拖了出去。见挣扎无效也只好踏出门。

宁山山脉连绵起伏,烟雨中站在下面姚望,只觉得山路如丝绕,雾气如烟笼,迷的人不知去向,偶尔听到一声声鸟雀叫声回响,更显空茫。

“下着雨呢?”夏榴企图用天气说服越安回去。

越安在阴雨绵绵中漫步,那张稍显艳丽精致的脸上多了些笑容。

“夏榴,你不觉得下雨的宁山更漂亮吗?”

不觉得,她只觉得有些冷。

“不懂欣赏!”

吼,夏榴撇头看他,板着脸说:“是,全天下我最不懂欣赏,你最懂行了吧!”

什么审美他!夏榴觉得最近越安脸皮厚了不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此妖估计已经无敌手了。

越安看着她板着小脸正经的样子,心里喜欢的不行,手也搓搓她的胳膊,哄她:

“没有没有,我不懂,我不懂!”

够了,她不想再纠结眼光问题。静下心来,专心走路。山间阶梯被雨润湿,有些泥泞,两边不知名的花被雨打湿,显得娇弱可怜,时不时花瓣落下。苍山寂暮,花落鸦啼,十分空荡。

“这里好看是好看,只是空荡荡的,有些萧条。”

越安停下来,折一朵完整的花簪在夏榴发间。清雅明亮的花簪在端美女子似云堆的发上,只叹一句秀色可掩古今。

“夏榴,这里很漂亮的。下雨的时候鸟雀低飞,我喜欢看它们扑棱翅膀抖水的样子。故河源头里也会有鱼跃出,我喜欢看它们奋力冲击水面的样子。你看,土里的花朵也会被吹的东倒西歪,我喜欢在里面找完整花朵的感觉。所以下雨对我来说很有趣,你也要多走走,这样才能发现这些趣事。”

看着越安发着亮光的眼睛,夏榴心里很惊奇。

越安骨子里的乐观与猫族天生的好奇让他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是有趣的,花开花落,文人墨客会感慨抒怀,连她也会为花落有一丝遗憾,而对越安来讲这都是乐趣,一朵花,一颗草,一只鸟,一条鱼,它们的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越安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牵着她继续漫步山间。

“我怕你想不开,所以开导你。”

他问过老妖医,夏榴有心病,郁郁多梦。她和他不一样,经历的过往像山一般压在她身上,使她常常不得笑颜。

过往的一切,有因他造成的分离,他抱歉归抱歉,可事已至此,他还是希望能借山水风光来消除夏榴的心间烦闷。

“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她的阿嬷用她的经历告诉她生命的可贵,阿嬷一生艰难,但从未放弃生的希望,抓住一切活下去。底层人民生活艰难,却也挣扎向前,没有道理现在生活富足了,她却想去寻死觅活的。

过去了的就过去吧。

与此同时,越继到达人间,人间此时正是夜晚将明时。

万籁俱寂,一片黑茫茫的。

越继自第一次游戏人间到现如今,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吴侬软语的江南,去过大漠孤烟的西北,看过许许多多不同于妖界的风光,一切都是新奇而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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