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回来了。”谢知微听见白蕊匆忙赶来传报的声音。
王爷终于外出办差回来,她心中一喜,急忙把正在喝奶的小儿子递给一旁的张嬷嬷,随即收拾好衣襟又叫白蕊帮她梳妆打扮了一番,眼中有几分不满,“怎么这会才通报。”
白蕊刚刚得到消息,只是不知道给自家娘子怎么交代,眼神躲闪,王爷是回来了,只是带回来位来历不明的女子。
谢知微心急,未曾留意身边侍女的神色,收拾一番后的女子美艳动人,周身华贵的衣裙流光溢彩,她身姿婀娜,犹如一朵夜游的牡丹般夺目耀眼,走出院门时,下人皆低垂着头不敢看她,只是手中提着宫灯在前方带路。
沿着着着熟悉的小道走过,当下夕阳的余光散落在这游廊之中,与游廊上的彩绘交相辉映,美不胜收。谢知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王爷已经回来了。
果然,未踏进房门,谢知微就听见房内男女的嬉闹声,尤其那男子的声音这么熟悉,她的心底一沉,不相信这声音竟是来自她那位端方持节的丈夫。
女子声音宛若娇莺,一声声地落入她耳中,每一声都如同击鼓般重重地击打在她的心间。谢知微藏在衣袖里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不可置信。
她的眼底瞬时弥漫上一层雾气,极力地维持住自己的身形,另一只手准备去推开房门。
门外,顾烨早立在那候着,王妃的面色不善,眸中闪过几分黯然,他知道王妃与王爷感情好,恐怕有些不能接受,弯着身子向眼前的女子解释道:“王妃,王爷在滨州遭伏击,此女子救了王爷一命,王爷见她孤苦无依就带了回来。”
谢知微听了,轻嗤了一声,救命之恩多给点银钱,另外有王府罩着,至于带回王府?
只是当年的誓言犹如昨日般在耳边浮现,什么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她面色阴沉一把推开了房门,身后的顾烨战战兢兢跟随其后。
听见门的响动声,两人的嬉闹声戛然而止,双双抬头看向了谢知微。
来人是个美娇娥,她秀美的娥眉淡淡蹙起,锦缎般的墨发梳成的发髻用几只翡翠红玉簪子插着,美人面如皎月,身姿无双,那袭地的衣裙更是衬得妩媚雍容。
两人眼神直愣愣均是看呆了眼。谢知微见丈夫怀中坐的女子俏丽动人,虽说容颜姣好,可举手投足中夹杂着丝丝的风尘之气。女子那眉眼潋滟,如含春般,正夹着一筷子糕点给丈夫投喂,这一幕岂止是讽刺。
果然,男人的话是信不得的,她以为男人多么痴情的,之前为了她宁可出家当和尚,不问世俗,原来就是如此深情。
空气里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一时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先说话。
谢知微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挤出抹笑容,道:“王爷,这就是救了王爷的那名女子吧!”
接着她识趣的盈盈上前,眉眼弯弯,声音柔和,“多谢姑娘对王爷的救命之恩,王府感激不尽。”
女子瞧见府里女主人来了,不好坐在王爷腿上,徐徐站起身来,她的眸中渐渐泛起盈盈的水光,半蹲下身子,声音不似刚那般充满调笑,小声啜泣道:“小女子只是有幸救了王爷一命,王爷心善,见小女是个孤女,无依无靠,便安排小女入府。”
谢知微眸子里的讥讽一闪而过,孤女,就往男人腿上坐,与男人寻欢作乐倒是拿手。
她转身向身后的顾长史吩咐道,“顾长史,从账房取一千两银子给这位姑娘。”
长史出门吩咐下人提一千两银子。
谢知微见坐在紫颤木桌前的丈夫沉默不语,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她福了福身,绝口不提刚刚那一幕,“王爷,这位姑娘救了您的性命便是王府的恩人,一千两银子不算少,够一家百姓成十年的花销,若是王爷觉得不够,那就再加一千两。”
“王妃,你以为救命之恩就能用区区金钱打发掉吗?”一旁的王爷踌躇着,终是开口说了话。
闻言,谢知微的心有丝慌乱,回来不去看她和孩子,反而跟这女子在房内一起嬉闹,她都没生气,硬是强压着心头火气,反而得到丈夫的质问。
下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谢知微掀起盖在银两上的红布放置在一旁,上面的银锭闪耀着亮眼的光芒。女子停止了抽泣声,眼睛直勾勾地落在白花花的银子上,眸中浮起了贪婪之色。
世人谁不喜欢这唾手可得的钱财。
谢知微挑眉,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喜欢?姑娘在外面生活了数十载,不如收了银两下半辈子过的稳稳当当。”
未想,面前的这女子收回了落在银子上赤裸裸的眼神,声音柔柔的说道:“王妃,小女孤身一人,只是图一袭避身之地,不是为了这些钱财才和王爷在一起的。”
啥?避身之地,她顿时想起了当初的沈念念,无依无靠,即使女子再可怜,她都不想把丈夫让出去啊,这没良心的,小儿子那么小,回来连儿子都不愿意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