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意思说,小没良心的,成日住在你外祖父家中不回来。”苒老夫人笑道,把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罗嬷嬷,示意她拿给裴琬琬。
裴琬琬起身接过橘子:“祖母冤枉人,琬碗是去给外祖父添麻烦,给祖父出气呢!”
裴相被两个孙女逗得大笑:“气你外祖父这事,还是让祖父来吧,你们俩在家里多待些日子才是。”
“你祖母前些日子跑济世堂跑了五六次,你姨母说你中毒无大碍了,在清风涧休养,现在可好些了?”裴相关怀地问裴柳柳。
裴柳柳点点头,“幸得姨母及时救治,无碍了。”
“女孩子家家,成日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个什么话?”裴丘慢悠悠地喝着茶,冷不防这么来了一句。
裴琬琬是个六亲不认的护姐狂魔,“大伯父此言差矣,大姐姐如今生活得不也很好?”
打蛇打七寸,裴氏一族男子遗传的女儿奴倾向使得裴丘对嫡女裴琳琳疼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结果却不听话嫁给了富商之子,这一直是他的心头刺,谁提起就是在拿这根刺扎他。
彭氏一向是知道这个三侄女嘴巴厉害得紧,今日在宫里哪怕是皇后的侄女也没讨到好处,她也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儿被拿来当作靶子。
其实她倒是不在意是否嫁给了富商之子,女人要嫁人,当然是要嫁得良人,否则就算当了皇后也得寂寞一生!那才叫生不如死!
“琬碗,你大伯父也是听见你姐姐中毒心急了,关心则乱,你大姐姐也好,二姐姐也好,还有你也是,都是有自己主意的,我们做不了主,心里也会着急不是?”
彭氏这番话说得好,意思是裴府姐妹她都是一视同仁,姐妹们不听话她们做长辈的也没办法。
赵辞放在一边吃果子一边看戏,她一向是认为裴府大伯母是有智慧的端水大师,裴府的戏她从小也没少看,大家都知晓这三姐妹只要同在京城随时都是黏在一起的,且都是姻亲,倒也没人觉得赵辞放在这里有什么不妥。
裴柳柳见大伯母说话了,也就发声了:“琬碗,大伯母说得对,大伯父这是关心我呢!”她给裴琬琬使了个眼色,裴柳柳又说:“反正咱们裴家姑娘从来不活在他人的闲话里。”
话音刚落,裴丘便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侄女,只见她扒拉着父亲的袖子打量着上面的花纹,而他那位高权重的父亲竟也就跟着他一同观察,还问:“柳儿盯着我的袖子看什么?你又绣不出来。”
“祖父!”她佯做微怒,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罢了,今日都累了,下去好好歇着吧。”裴相一向懒得理会她们之间的口舌之争,亦不知晓一个大男人针对自己的侄女到底意义在哪里?
“是!”
大家都散了之后,裴氏姐妹还有赵辞放急忙回到了听雨阁,迟玉把寄幽安排在了西厢房。
因为裴柳柳向来不喜欢院子里人多,听雨阁刚派来伺候的只有一个大丫头迟玉和两个二等丫头,还有两个妈妈负责小厨房的饭食和采买。
虽然裴椿夫妇几乎不回京城,但她们每年都会派人送来大一笔钱存在公中账上,这笔钱从没有人问过帐,李夫人的意思是将这钱都交给彭氏打理,附带的意思是她信任彭氏这个大嫂。
所以彭氏更不可能跟着丈夫和儿子去难为二房,而且当初裴琳琳出嫁二房送来的添妆就有十箱,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是以她对裴氏姐妹的衣食住行就更加用心了,就算她们不经常在府里,裴柳柳的听雨阁和裴琬琬的迎雪斋都日日派人打理着。
“郡主,她睡着了。”迟玉看着她们回来了,终于松了口气。
裴柳柳摸了摸迟玉的头:“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
“是。”
迟玉退下后,赵辞放这才上去给睡着的寄幽把脉,不一会儿她收回手,道:“她内息不稳,想来也是受了内伤,慢慢调养吧。”
“你是学到了姨母的医术精髓的。”裴柳柳道,说完坐在凳子上,倒了三杯茶水,自己端起一杯,将茶水缓缓送入唇舌。
“姐姐,这个寄幽,就是来长音山刺杀过你的寄幽吗?她可是一宫之主,谁能买她的凶?”裴琬琬打量着寄幽,她皮肤本就白皙,因为失血过多更显得苍白如纸,精致的鹅蛋脸上是小巧挺立的鼻子,唇形也十分漂亮,只是此刻却没有任何颜色。
裴柳柳和赵辞放的注意力也在她脸上,听到裴琬琬的问话,裴柳柳问两个妹妹:“美吧?”
“美!”两个妹妹异口同声回答道。
“买凶的人已经被流放了。”裴柳柳答道。
她这句话拉回了裴琬琬和赵辞放看寄幽的目光,裴琬琬楞道:“流放。。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