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珵凝着霜雪的眸似乎动了动微光,他也是才知道这丫头的名字。
盛兮穿着对襟小袄子,底下的袄裙和身上的对襟都是银红的。
她在府上,身份也实在是不很贵重,太子府上又哪有什么女眷的衣裳呢?
虽太子十七岁了,但府里还没有女主人,也没有人贴身侍候,也不可能真的把大将军的衣裳给她穿,那不是胡闹么。
况且,谁敢把她真的当做一只猫看待呢?
可偏偏在太子殿下眼里,又把她当做一只猫儿。
最后还是云石做了主,将松烟刚做的预备着过年穿的新衣裳拿出来,问了松烟,又问了盛兮,两下里愿意了,就把这小袄子紧急拿去绣房镶了厚厚的毛边,而后给盛兮穿着了。
好歹也不能穿的像个丫头吧。
也吩咐了绣娘们,赶紧做几身姑娘小姐的衣裳出来。
盛家是小官,估摸着也要获罪了。但盛姑娘不会受牵连的,好好的姑娘家,也不能总穿丫头们的衣裳啊。
还是按着规矩来吧。
也是太子殿下以前就喜欢大将军穿这样喜庆镶着毛边的小衣服,云石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还把盛兮的头发散下来,两边各给她挽了个发包,带上银红流苏坠着的小银钗,清清爽爽的打扮好了,毛茸茸的就送来了。
宁珵看那丫头跪下来行礼,心想,还在腊月呢,她倒是打扮的像过年似的。
“过来。”宁珵叫盛兮近身。
此时听见宁珵的声音,盛兮不由叹了一声,太子殿下的声音真好听,清润得很,就像是一块玉落在青砖上的声响。
盛兮守着规矩慢慢过去。
按照云石教的跪好。
大将军很亲近太子殿下的。喜欢卧在太子殿下身边。
她是卧不成了,就跪着吧。大着胆子离的这么近,就有些能闻到太子殿下身上如冷玉苍竹般的清冽气息了。
她忽而就想起风雪中的那个吻。
不敢看宁珵,却想着方才偷偷一眼,似乎瞧见太子殿下唇上没有血迹了。
是沐浴的时候,洗掉了吧。
这样温暖的去处,敞亮的宫灯叫盛兮隐秘的小心思飘到她的心上来。
强吻人家的时候,就是想着清流人家的公子会负责的吧。
可现在,怎么敢叫太子殿下负责呀。
老老实实做一只小猫儿吧。
“把头抬起来。”宁珵不喜这丫头低着头。
她低着头,他怎么能瞧见她的眼睛呢?
就是那双眼睛生的最好了。
他的大将军,有一双银蓝色的眼睛,白色的,长毛,性子骄矜凶野,所向披靡。要不,怎么叫大将军呢。
以前在宫里,打服了所有的猫,宫里没人敢惹它。
到了太子府上,就它一只猫,就更是老大了。哦,也不对,宁珵是老大,它就是老二。
这个小丫头的眼睛生得很像大将军。只是她瞳色浅棕些,圆溜溜的眼睛也大,不是银蓝色,不然就更像了。
她是纤细娇弱,生得又小巧,可扑上来亲他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求生,真的很像他的大将军。到了最后都不管不顾的。
太子就把人带回来了。
盛兮乖巧抬眸,想起云石和松烟的话,她眨了眨眼,对着太子:“喵。”
猫嘛。是这么叫的吧。
宁珵还在漫不经心的想着那个不算亲吻的贴近,听见这软绵绵的一声,手一僵,过后倒是笑了。
他一笑,就好像冰雪消融,春色满园。
那双眼里,终于有了些柔软的温度:“讨好孤呢?”
盛兮很乖啊,太子笑了她就高兴了:“是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太子毫不客气的伸手摸了摸盛兮毛茸茸的头,柔软的触感令宁珵心中十分舒坦。
失去爱猫的空缺好似被填补了一些似的:“不能这么软,要叫的硬一些。霸气一些。”
云石给盛兮的头上的首饰也镶嵌了毛边,是狐狸毛的,摸起来油光水滑的,十分柔软。这可比兔毛摸着舒服多了。
至于以前大将军留下的毛毛,谁敢动呢。也没有人敢去寻别的猫毛给换上要是殿下知道了,又要生气的。
殿下不摸别的猫。
盛兮又叫了好几声,宁珵都不满意。
不是软了就是硬.了。怎么都不好。
叫的嗓子都渴了,被灌了一肚子的茶水,还要继续叫。
盛兮都快哭了,怎么做猫儿这么难呀?这还不如叫太子殿下拿着鸡毛逗着她满屋子跑呢。
宁珵过足瘾了,大发慈悲叫了停。
把先头看的几张纸推到盛兮面前:“你父亲行.贿,已叫刑部抓起来了。他试图将你卖给太尉,趁你睡着,将卖身契给你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