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巧,更合适。”
齐椿垂头,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晚点再说,这会子打发走她,没人伺候那个麻烦精。”
两人几乎脸贴脸,春秧顾不上害羞,担忧道:“她会不会在里边偷偷下手?”
“不会,这人惜命,还想着自己要顺理成章脱身呢。”
方才那些杀手可没有要留她活命的意思,蠢货!
“那我看严点,不让她再传消息。现下怎么办?”
“好春秧,你心细,不如你来拿个主意。”
受累又受惊的黑马一直不安地甩头,春秧看着它,愁道:“这会想赶也赶不了,不能进,那我们退一段,往后方山里退。师兄,你说好不好?”
“好!”
他去拉车架,春秧走到马身边,喂了糖,哄了哄,马总算肯跟着走几步了。
换地扎营,春秧不敢掉以轻心,回到马车里歇息,即便闭上了眼,也时刻留神着喜鹊的动静。
崔明珰是真吓坏了,牢牢地扒着喜鹊,喜鹊一动她就惊慌。喜鹊说着些讨喜的话表忠心,时不时夹半句挑拨。
春秧睁眼,朝她冷哼一声。她僵住,好半天没吐字。
春秧拿剑鞘捅了捅窝囊废,凶道:“吵死了,回你那边去。”
崔明珰娇哼一声,哭哭啼啼坐了回去,她慑于春秧的剑,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靠着车壁。
喜鹊朝她眨眼,间或瞟一瞟春秧。
春秧拿剑指着她,恼道:“再乱动,我废了你这对招子!”
外边的齐椿欣慰地笑起来。
春秧盯得牢,再没有“鸟”飞出去。齐椿对东南各处的路线极其熟悉,路换来换去仍是朝着沐林县去的,此后再没遇上过不速之客。
崔将军的人等在城外接应,交了差,把喜鹊可疑的事也报一声,这就完工了。至于要不要处置家贼,那是崔家的事,不管为妙。
后边这几日,齐椿收到了两张字,到这会才合适拿来给春秧看。
春秧发现识别规则又变了,原来三月和二月是不一样的,上旬和下旬也是不一样的,这解密之法,实在精妙,轻易不会被窥探。
然而解密之后的内容更让她心惊。
“倭寇就是海上来的坏蛋吗?”
“嗯。弹丸之国,总是蠢蠢欲动,屡次来犯,没占到便宜,改了策略,常派探子偷摸上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仿了我们的战船,在海上劫掠,试图败坏我们名声。先前还有人混进了水师,打算窃取机密。”
师兄面露难色,春秧抢着说:“我跟你一块去吧。”
“要乘船往海上去。别担心,我把这事推了……”
“师兄,去吧,既然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为了沿岸的百姓,也为了海防军机不被盗取。我……”
她晕船,跟出去只会拖累他们。
她用双手合握住他的左手手腕,抓紧说完:“我去个安全的地方等你。你说哪好,我就去哪。师兄,海上不太平,那我爹娘回程说不得要受些磨难。就算是为了我,你去帮忙剿除宵小吧。”
齐椿望着她,抬起右手停在半空,问她:“能摸摸你的脸吗?”
春秧红着脸松开了抓他的手,微微点头。
齐椿笑着用右手包住她左半张脸,深情款款道:“我舍不得你。”
春秧不知所措,她不反感这样的亲近,也不习惯——他的手心滚烫,烧得她更热。
好在他很快收回手,离开前顺带帮她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春秧侧过脸,盯着膝盖说:“我们快点赶路吧。”
“好!春秧,他……”
他挑中那棵槐树,就是看中它枝叶茂密,她静静地藏在里边没动,应当是没看清他样子的。齐椿深吸一口气,沉声说:“褚懂他老成了不少,有须有髭。”
春秧盯着他干干净净的下巴出神,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仍旧把他当兄弟,兴许将来还能说上两句话,彼此问候。师兄,这样合适吗?”
“这样很好。”
齐椿将手搭在她肩头,爱怜地轻抚了两下,迅速收回。
春秧有些羞赧,但她反省过,师兄方才说的“我舍不得你”情意满满,而自己回的“快点赶路”显得很没意思,这样对师兄不公平。
她咬住下唇碾了碾,松开它,鼓起勇气说:“师兄,我答应过你,会试着像你的喜欢那样去喜欢你,我不会做三心二意的人。那会我心里是有些不好受,可我没有想过要和他再有那……那样的事。”
“我信你!春秧,你从来都是以诚待人的人。”
她全心信任的人,也全心信任着她!
春秧抿嘴笑,齐椿比她更畅快,大笑着扬鞭启程。